☆、逼供

墓园外的一班记者听得这一声惨叫,个个更像是发了狂一样想冲进去,无奈那群古惑仔却像铁门一样挡在他们的面前,推推攘攘地,场面一度失控,司警们维持不下,只得出示证件,示意后面的古惑仔让开,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谁料到这群□□却将他们透明般,丝毫不畏惧他们的身份,挡在那里纹丝不动。

一个小司警,估计是新人,有着新做警察的热忱与冲劲,见到这班黑衣人无法无天的样子,心中怒气冲天,拿出佩枪,作着最后的警告。

队伍中间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社团的中级头目,见状摇摇摆摆地出了列,他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小司警,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样子嚣张不可一世:“阿SIR,还这么年轻这么拼命干嘛?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冲动,打份工而已,真以为自己的救世超人啊?!小心啊,一会儿枪走火,伤到自己就不好了……”他干笑两声,身边的黑衣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咐和,他理了理嘴唇,吐出一口吐沫,斜了一眼小司警,脸色一沉,语气也不再轻佻:“看谁不顺眼你就抓回去!想进去啊?叫你们处长亲自来!!”说完又大摇大摆地入了列,果然,天下官匪是一家,小司警拿着枪的手捏得咯咯响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继续肆无忌惮。

鲜血,一滴滴从杀手的手掌滴下来,汇成两条小河般,缓缓流进尹耀东的墓穴里,刘美文不急不缓地在他面前踱来踱去,等到他嘴唇发紫,头上布上层层汗珠才开口:“是谁派你来的?!”

杀手抬眼冷笑:“要杀就杀,最多不就是死吗?!”

“死?”刘美文嘴角轻扬出一个美妙的弧度:“我已经给了你一天的时间让你自己死,可惜你没有把握。”她转身望着众人,轻启朱唇,似一声轻叹:“人喇,总是这么贪心,指望着那一丝侥幸,孰不知,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选择!”她眼扫过众人,轻笑道:“能将杀手的命买下,看来这个幕后黑手非富即贵呀?会是我们在场的哪一位呢?”她顿了一顿:“杀手有职业道德不肯讲,不过不要紧,悦己在越南做雇佣兵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逼供,我们就来看看是杀手的嘴硬呢,还是悦己的刀子硬?!”她又转回身望着杀手,似笑非笑:“你知道吗?在悦己所有的逼供手段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剥皮’,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就算死了,你都能用你的残躯做出一点点贡献。二战时期,纳粹军营的女军官厄玛·格利希,最喜欢的就是拿人皮制成手套、灯罩,我觉得她就是个傻子,女人嘛,当然是制成包包比较实用了,你说是不是?一副完整的人皮刚刚好能做一个坤包,拿在手里,那质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杀手明显被她这一番话吓着了,脸色越来越青,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他怒视着刘美文,嘴里念念有声,不停低骂着:“你这个变态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刘美文显然不是只吓唬他,因为悦己已经掏出刀子上前了,她挑开杀手的衣服,刀子轻轻划过他的胸膛,空气中就开始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了,刘美文慵懒地对牧师抬抬手“牧师也给他超度一个吧,让他永远上不了天堂才好!”牧师目无表情地打开圣经开始念,伴随着悦己的手起刀落和杀手越来越痛苦地惨叫,整个场面都陷入无限的诡异中……

外面的记者欲进而不得,心下着急,个个责骂着司警的无能。

杀手的胸前,已经被悦己剥掉了一小片,露出森森的白骨,在场的,除了悦己和刘美文,其他全是男人,但此时此刻,没有一个男人此刻能心平气和。倪永孝的心里泛起阵阵恶心,他喜欢干净,做事也好,杀人也好,尽管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却无法忍受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刘美文却丝毫反应都没有,至少,你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倪永孝一无所知,一年前,自从他见到她之后,便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他想尽办法去查她的底细却一无所获,他唯一查到的就是,她是尹耀东1990年7月1日带回来的,至于从哪里来,为什么来,一切就像一个谜一样绕着倪永孝,7月1日,7月1日是他的殇痛日啊,还要是1990年,还有这一个和思晨一模一样的背影,这一切种种,难道都只是巧合吗?

杀手还在哀嚎着,刘美文眼光扫过尹耀南、扫过倪永孝,再一一扫视着墓碑前的众人,这是一场典型的‘杀鸡捉猴’心理战,她铁了心要揪出幕后的黑手,这个时候,谁要是一个不小心心虚露出了马脚,他的下场一定比杀手要惨十倍!

☆、陪葬

周国华的额头已经有汗趟出来了,掌心也湿透了,幸好他带着墨镜,不然他飘乎的双眼一早已经出卖他了,他眼角扫过尹耀南,目光一不小心触得杀手胸前那一片腥红赶紧避开,他已经快顶不住了。

“阿孝,甘地的老婆死了,他亲自动的手……”坐在倪永孝办公桌对面的是他的三叔倪玄,此刻正忧心仲仲。倪家手下五大家族,除了新上位的韩琛,其余四人都是跟着倪永孝的父亲倪坤打天下的臣子,倪坤死后,各个话事人蠢蠢欲动,当中以国华和甘地实力最大,另外两个小的,完全是墙头草,以静观其变。时局未稳,倪永孝唯有牵制住国华和甘地,只要这两个人不同气连枝,他就能暂时按住整个社团,本来,他收集到国华和甘地老婆出轨的证据以压制国华,谁知,事情还是穿了包,甘地宁愿杀了自己的老婆,这一顶绿帽他也不打算还给国华,可想而知,倪家这块肥肉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了,看来,这两个人很快会连手,到时候倪家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险境之中。

“国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即使情况再糟糕,倪永孝也必须保持着基本的冷静。

三叔摇了摇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一叠照片递给倪永孝“对了,昨天他悄悄去见了一个人,生面孔,以前没见过!”

倪永孝接过照片,心底不禁一怔,三叔见他脸色有变,试探性地问道“你认识?”

“是昨天杀尹耀东的那个杀手。”倪永孝想起这个杀手依然心有余悸,当时,他避开只要慢了分秒也便丧了性命,尹耀东,澳门只手遮天的大鳄,不消一分钟就在他面前没了命,倪永孝不禁想起倪坤常说的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

三叔沉默了,倪永孝也沉默了,如果杀尹耀东的杀手真的是国华找的,那这件事背后牵扯出的势力必定非同小可,光凭他周国华没有那个胆量、更没有那个能力动手!现在,倪永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三叔心里也很明白,国华要是露了馅,澳门那边肯定会将矛头指向倪家,说到底,国华都是倪家的手下,所以,他自然不会说出将国华交出去以绝后患的蠢话,而且,国华一倒,甘地独大,倪家连钳制他的筹码都没有了。

倪永孝半窝进沙发椅中,手指搭在办公桌边沿轻敲着,这是倪坤生前最常用的动作,每每有重大的决定,他就会不自觉地敲着手指深思,现在,倪永孝坐在这张椅子上,才真真正正感受到父亲一路走来的步步为营,一子错、满盘输,倪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们付出得太多,绝不能掉以轻心。

倪永孝收回手,三叔知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了。

“三叔,麻烦你走一趟……”三叔心领神会,起身出门。

第二天晚上,三叔才回来,事情并没有办好,他查到那个杀手的地址,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对方是澳门车牌!”

这句话说不说,倪永孝都能猜得到,他本想先下手解决掉杀手,没想到却还是迟了一步。

明天就是尹耀东下殓的日子,还有几个小时他就要过澳门。

“三叔,我要一个枪手!”

悦己还在剥着杀手胸前那一片,他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紫,头上豆大的汗珠从煞白的脸上往下掉,叫声也越来越弱,刘美文秀眉轻蹙,转身唤了声悦己,貌似对她行刑的方式不太满意“悦己这样剥得太慢,而且会破坏皮质的完整,呆会儿他死了,再裁下来会更麻烦呢……”她朱唇轻启,像是在讨论一件工艺品般“我倒是听说一种剥皮的好方法,将他头顶上开一个洞,再用沸腾的熟油整桶倒下去,然后,身上的皮就会像汽球一样胀开,完好无缺地整块脱下来,悦己可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