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前进才能产生进步的吧。内疚是一时,然而日子却是要一直过下去,如同凯鲁王子的痛苦,无论是苏琵卢留马斯一世的病逝,还是阿尔华达二世的死去,到后来,不都成为了他成长的养分么?带着诸人的期盼与希翼,创出西台美好的一世。

所以说,西水犹豫了。他不是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或许他完全就可以做好全套准备来避免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然而……他不能。凯鲁是必须要称帝的。

于是,在失策撞见呆愣宫殿一旁的修达时,西水立马闪身,预想离去——“帝特?!”

“……修达殿下。”西水顿住脚步,镇定地转回头,行礼。

“你来的正好,这辆马车,很可疑呢……”指着前面转弯处,修达面色严肃。

看了他一眼,西水觉得这位王子的自说自话也蛮严重的,他是怎么看到自己是“来”的正好了?他那是刚要离去而不得好伐。“是吗?可在我看来,马车长得都是一个模样,碰到一两辆相似的很正常!”可疑?可疑那就对了……那是你娘亲大人的毒酒一罐。

闻言,修达的眉皱得更是老紧:“是我的错觉吗……”

“我想是的。”西水想也不想地回答。

“不,我是说……”修达定定地看着西水,分外清晰地一字一句吐出:“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预先知道我将要做出的回应一样,切中关键点……非常的奇怪……”

人虽小,但政治敏锐感却丝毫不见低。面对此一窘境,西水竟笑了,这孩子,有前途。不过,修达的善良是他最大的弱点——虽然不能说是缺点,但这体现在政治家身上,其结果往往是致命的。刚才关于马车那段话一经出口,西水便已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不过要再辩解,就是此地无银的自掌嘴巴而已,所以他也就没有做出解释。

“你笑什么?”修达在西水莫名的视线下雪白小脸开始微微泛红。

“殿下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呢……”既不否认,也不肯定,西水的说法相当暧昧——本来嘛,修达出口的也不是疑问句,他也就没必要较真地去回答不是吗。

修达似乎也想通了,发觉自己刚才问的话确实是有些不着调,故而也就没再继续追究下去:“帝特,你一定要帮我!”鉴于上次被西水拒绝的经验,修达开口就来了句非常祈使的祈使句。

“修达殿下,请不要用‘帮’字,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了!”正在修达疑惑西水今日怎的这般好沟通时,西水小腔调一绕,便改了口:“可是……凯鲁殿下那头还有些事情,我一时还脱不开身……要不这样,待会儿办完事情后,我立马赶过来,可以吗?”

发现西水这话说来绕去不过就是在逃避问题的修达再度动气——话说跟西水那厮混久了,真要保持圣人风度,确实有点儿难度:“不、可、以!”接着也不由西水分说,揪住他胳膊就往王宫奔去。修达人虽小,力气却还是有的,不然又怎能驾驭得了竞技场上那彪壮的战马?至于西水,倒也不是挣不脱他,而是于情于理,他根本就不能动手去推开自己的顶头上司……况且,作为“同龄人”的帝特的身体所具有的力量,确实还比不上虽养尊处优,但经受过一定强度锻炼的修达——这再度深刻地打击到西水那无聊的自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