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赛那沙突然带着一抹灿烂到碍眼的微笑靠近西水。

西水皱眉:“不谢。”

“不问我为什么感激你?”赛那沙挑眉。

“不想知道。”西水转头看向正下令埃及全军解除武装的法老:“无论殿下说的是什么,都与帝特无关。”

“哦……那么,鲁沙法会‘无意间’获悉敌方右翼有位熟人的事情也是纯属巧合了?”

“唔,啊?熟人?殿下你叛国啊?怎么会在敌方阵营有熟人呢,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可别伤到你‘熟人’才好……再说了,奋不顾身舍身为国的人也扯不上我吧?所以不用谢。”说着,西水意有所指地看向额头上绑了几圈布带的鲁沙法。

——可恶,那些士官真靠不住。明明都转了几道弯才传鲁沙法那儿去,赛那沙怎么就查出来了?右翼那边的确是有位“熟人”,而且还是谋算着要取赛那沙性命的一位故人——那曾经被赛那沙利用在埃及境内引起骚动的起义军首领小黑人。

本来西水也确实不该插手这次战争的,但他没料到凯鲁会如同原著一般失联,要知道一旦帝王出现个三长两短的,就什么都完了,再多的奋斗也没任何用处。所以为了确保这场战事的胜利,除了明谋以外,西水还不得不冒险献上一份绵薄的阴险。其实他也不是真就认为赛那沙会查不出,但他认为在这种紧要关头,应该不会有人在意这样的小插曲,更别说是深究了。结果,这都没等他从战胜的安心中回过神来,事情就已经败露了。

赛那沙跟鲁沙法对了对视线,然后又看看西水,便笑着摇了摇头。

宣读完一堆繁杂的条约内容后,凯鲁取下脖子上挂着的柱形印鉴,在签订合约的陶土板上缓慢而有力地滚了一圈,烙下完整而清晰的图印。接着,便是埃及的法老,亦是一脸严肃地取下佩于中指的指环印鉴,在凯鲁印章的旁边重重地摁上属于自己的耻辱。

就这样——

赛那沙高举石板:“议和条约,平安缔结了!!!”

“将军不出席酒宴吗?”西水的表情怎一个不安好心了得。

“我没有兴趣在已结束战争的战场上久待。”说着,拉姆瑟斯停下脚步,转回头,盯着西水看了许久:“可是……你说,我的仆人还在这里,本将军又怎么能一个人先离开呢?”

……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好吗?

“将军真会开玩笑。”

拉姆瑟斯挑眉:“不打算跟我走吗?”

“看我像是要跟你走的样子吗?”西水不答反问。

“唔,”拉姆瑟斯扯下头巾,朝西水笑着眨眼:“不管怎么说,我的家族在埃及还是颇有声望的,要想让一名仆人做到诸如上位升官一类的事情,应该不算太难……”

西水从未坚定过的羊肠小鸡肚又开始山路十八扭了,从各种层面上来看,他的心神意志都遭受到极为严峻的挑战——简单的说,他动摇了。这什么,显然就是直接赤果的政治诱降么!面对这样一种显而易见的糖衣炮弹,对组织忠心不渝的钱西水同志是该选择坚屈服呢?还是屈服呢?

“拉姆瑟斯将军!”不远处,传来一道热情的招呼声,打得西水风中飘零着的坚贞不屈稍微移回点儿正路。拉姆瑟斯笑看他一眼,转头望向另一边正朝他们走过来的赛那沙时,眉心却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赛那沙王子,有事吗?”

“没什么,我看帝特出来这么久还不回去,所以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