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很弱。”
杏本屋知道瞒不过克丽丝,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瞒她,只是没有想到克丽丝会是这样的反应。
克丽丝满目泪光,温柔的视线里满溢出来的心疼,手轻轻地擦过玻璃,她的右手放在胸口,那仪器动一次,她的心也才跳一次:“我该怎么找回你的求生意志啊,哲也?”
黑子夫妇从外面回到ICU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苍白着脸,哭着站在自家儿子病房前的女孩。
黑子夜鱼看了一下自己的妻子,发现友利也正看着自己。
“这个孩子是?”
声音惊动了一旁的杏本屋,他对着黑子夫妇点头示意,从昨天开始,这对坚强温柔的夫妇让他心生敬意。
突然,克丽丝想到了什么,一抬手抹去眼泪,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我该找谁了。”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友利喊住了:“等一下,小姑娘。”
“嗯?”克丽丝抬头疑惑地看着友利。
友利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地为她擦去未干涸的眼泪:“我们要相信小哲,他会挺过来的。”
友利转头看着玻璃内的黑子,坚定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悲伤。
克丽丝一下子扑倒在友利的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一直跟着他的!”
“孩子,这不能怪你,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友利说着也坚持不下来,哭了。
克丽丝啜泣着离开友利的怀抱,对着友利许下诺言:“阿姨,我会把哲也的希望找回来的,绝对!”
“谢谢你。”
很真诚的道谢,将所有的希望都交诸于这个纤弱的女孩身上。
克丽丝走了以后,友利靠在黑子夜鱼的身上:“我们对不起小哲,更对不起这个女孩。我真的觉得我这个做妈妈的……”
黑子夜鱼用力地怀着友利的肩:“现在的我们只能相信她了,小哲他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他最近这么失落的原因,但是这个女孩知道,她还知道小哲的希望是谁啊,唉——”
克丽丝回到自己的病房正准备换衣服,杏本屋就闯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
“我要出去。”
“不许!”
“啪——”得一声杏本屋把门重重地关上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态?我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允许你踏出这个房间一步的。”
克丽丝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杏本屋表情十分认真,同时还有掩藏不了的悲哀:“我救不了他啊,我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我没有办法唤醒他的求生意志,但是我知道谁可以,所以我必须去找他们,舅舅,你是一个医生,你难道能就这么看着病人的生命在你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消逝吗?”
杏本屋闭上了眼睛,不去想克丽丝的话,他不妥协:“我要对你负责,小雨,我不可能让你出去,不然你让我怎么跟你在美国的爸妈交代。”
“舅舅。”克丽丝“砰”得跪了下来:“我求你了,我不可能看着他这样的,无论如何,我都要他活下去,这样我也才能活下去。”
“小雨。”杏本屋赶忙把克丽丝扶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侄女竟然会为了那人做到这种地步,一直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孩,现在竟然如此卑微,杏本屋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酸酸的,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