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舅舅贵为一品大员,就算他应下母亲的请求,出手必然代价不菲。
想到这里,宝钗长叹一声,眉目总算舒展了些:好在如今她捏在手里的,全是父亲留下的私产,而非族产。摔些跟头,手里再不宽裕,万一哥哥能收敛一二呢?
她这边思量了差不离,大丫头莺儿掀了帘子,“见过太太。”
平素莺儿见到母亲,声音里带着笑意,这回……明显不对。宝钗腾地起身,循声望过去,就见母亲沉着脸,径直进门也不理会莺儿,而是一把拉住她的双手,气苦道,“我的儿……”
见此情形,宝钗有所预料,暗道一声“该来的总是会来”——这话她还是从宝玉那儿听来的,招呼莺儿赶紧倒茶来。
她若不出声吩咐,这丫头一准儿见势不妙,拉了其余丫头往门外守着去。
听见莺儿的应声,宝钗顺势拉着母亲坐到窗边的罗汉床上,从莺儿手里接过茶碗递给母亲,等母亲润过喉顺过气,她才徐徐问道,“姨母又跟母亲说什么了?”
姨夫已然离京赴任,这阵子母亲便时常往姨母处坐一坐。固然前阵子为……北静王府的侧妃人选略有不快,但亲姊妹又哪里有隔夜的仇?
女儿聪慧,薛姨妈打一开始就没想瞒着,只是……女儿大才,她更是悲从中来,“你姨母说,贵妃明年大挑时要抬举萧家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