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转过头又对依旧金光大盛正得意洋洋的小图标道:“他也不大看好宝玉。”

小图标当然懂水溶的心意,“愿意且能安心搞科研的人才,在这个时代比较罕见,毕竟有达标智商的人才都想去做官,所以每一个都是宝贝呢。”

“现在在京城真是束手束脚,”水溶叹道,“等回了关外,立即推广理科教材,起码不让富贵出身又识文断字的女子们都‘浪费’在家里。”

小图标也“附和”道:“关外最严峻的问题就是人力短缺,到时候有人反对,单就缺人这一条就能堵住他们的嘴。”

“对,”水溶轻松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总有点威信,神乎的事儿我又不是没干过。”

“怎么能说是神乎呢,明明一切都源自科学。”

水溶大笑。

第二天,水溶准时上朝。这么几天过去,皇帝手里已经从多个渠道得到了灾区的详细的情况:被淹没的田地绝大多数都属于当地望族世家,死伤不多,且多是这么望族世家的管事仆从和佃户。

从修筑和加固堤坝这上面搂钱,都成了惯例,但是在这位下了大牢的工部侍郎之前,搂钱归搂钱,起码工程质量能有一定保证。

于是十来年里都没出什么大事,偶尔决口漫灌情况也不严重——就是日常给皇帝通报一声,完全不用皇帝指派内阁商量出个救灾章程的这种程度。

结果常年不出事,一出事就来了个大的。而且正是因为遭受损失的都是望族世家,外带皇帝的母族,这次身陷囹圄的工部侍郎才没得救,贾政这笔旧日孝敬也不得不吐。

不过为官多年,前工部侍郎怎么能不知道哪些银子能捞得舒服,哪些银子却是棘手到去官掉脑袋?

这次……水溶怎么琢磨都有点铤而走险不得不为之的味道……

嗯,铤而走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铤而走险的原因。话说开国百来年,土地兼并已见愈演愈烈的征兆,农税会逐渐下滑,这都是可预见的,但先帝是位明君,给儿子留了个丰盈的家底。而皇帝对基建完全没有水溶这样的热情,但在修坝上从不俭省。

每年工部得到的拨款甚巨……水溶就在琢磨:别是那位工部侍郎不得已贪墨挪用银子,只为填窟窿……保命?可是就是贪墨工部的拨款,也足够判他个绞监候了。

水溶心道:果然要出大事儿。

他想着回去要让梅非再往西北派系人手,如果这位前工部侍郎牵涉的大事出在东南,跟他关系不大;但要不巧又是西北,他就要早做准备,提前跑路。

怎么说呢,但愿他回到关外后能给点缓冲时间,别他前脚到家后脚就得迎战,而且他封地上那一万五千的精锐,究竟战斗力如何,他心里也不是特别有谱。

小图标帮他汇总过王府现有的全部报告,分析出他的府卫应该是一流骑兵水平,但久未经战阵,而且冷兵器时代的骑兵……小图标都觉得不应该寄予太高希望,该筑墙还是要筑墙的。

于是水溶回府就开会商量筑墙事宜:他的底线是若有战事,一定要保住沈阳到营口这一线,其实也是他封地之中最为看重的一部分。沈阳城并不在他的封地范围之内,只是他的王府位于这个关外重镇兼关外第一大城。

水溶之所以念念不忘大连港,还不是因为贴着他封地边儿,触手可得的营口……在这个小冰河时代,一年要上冻小四个月!而大连则是整个东北唯一的一个不冻港。

按照最坏的打算,皇帝把山海关大门一关,就留水溶这个异姓王独自在关外刚住来自西北的异族不断的进攻……不用想也知道,在陆路不容易得到补给的前提下,海路就必须要死死保住。

正好系统又刷出了相关任务,水溶便再次燃起基建热情,天天开会布置工作听取汇报。

话说水溶忙得不可开交,皇帝则是……气得脑壳疼:族人大多留在山东的母族与遭灾的那些望族世家不住地哭诉,要求陛下公断,然后补偿。

而抄没那位工部侍郎的家产过后,得到的银钱资财,距离他贪墨的数额,差了老远。皇帝自然明白不对劲儿,顺藤摸瓜追查下去,线索偏偏就断在了山东……

哪怕容貌过人,被母亲教导过后堪称一朵解语花的水溶前未婚妻入宫,皇帝都无心“采撷”,随手封了个美人就丢在一边了。

说来也巧,这位美人是“过了元春与皇后的手”才入得宫门,这会儿自然是跟着元春住在凤藻宫。

原本还动过心思想跟皇后联手的元春,在得知自己小产真实的前因后果之后也歇了这份心思,

水溶的前未婚妻,新出炉的美人住进凤藻宫后先是自得了一阵子:因为美人是相当高的称号,仅在婕妤之下,从五品……顺带一提,婕妤之上就是嫔了。皇帝目前为止,初封就是美人,水溶的前未婚妻的确是数得着的。元春和甄应嘉之女,也就是甄嫔,初封都没到美人这个品级。

水溶转过头又对依旧金光大盛正得意洋洋的小图标道:“他也不大看好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