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为了生存,主动跑来投奔的部族实在不少,乃至于广宁城里长得颇具异域风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引不来本地百姓半点注目,他们大多比较淳朴也比较勤劳,因此过得还不错,在这个年景站稳脚跟后,这些异族人都很守规矩——一来很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另一方面则是广宁兵多且强。

水溶正是刚刚巡视过大营,跟小图标讨论过后,决定计划提前一点:干嘛非得天寒地冻时去打架呢?虽然那个时候敌人往往没什么战斗力。

跟军师与将军们也讨论过细节后,他宣布散会,又让内侍去把负责铁厂的几位管事叫到眼前,问一问厂子里炼钢工艺的学习情况。

通过系统查询,得知火车出现于十九世纪中期,现在广宁经过飞速吸纳劳动力,从东南沿海以及中部“进口”工匠,还靠陆先生“勾~引”来几位土著科学家,本地的科技水平至少相当于十九世纪初。

再有从系统里氪金兑换出来的技术指导,水溶有信心在两年内就把火车相关的几个简单任务完成,毕竟现在造铁轨和蒸汽机的钢铁都有着落了,然而比较困扰他的还是造船……这个任务已经挂了有些日子,可因为他没能实际控制旅顺——没有一个捏在手里的不冻港,扩展起来当真艰难。

即使辽东巡抚快成了自家亲家也不成,因为辽东城到旅顺一线有驻兵,还是水兵步兵骑兵都有,托广宁繁华兴盛的福气,驻扎在辽东的这两万来人恐怕是待遇最好也最安逸的边军了——停靠旅顺的大商队实在太多了,光靠收孝敬,底层士兵都能吃饱喝足,上层只怕富得流油。

凭水溶手里精锐的数量和质量,打赢辽东这两万来人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怕的是其中水兵情急之下“落草为寇”,专门攻击停靠旅顺的商船。

虽然没良心,但是水溶依旧希望今年皇帝再焦头烂额一点,这样明年差不多就可以“坐地还钱”,要求皇帝把整个关外都“送”给他:夏税收不齐,皇帝捉襟见肘,辽东边军八成要撤走,起码派出去维持治安也行啊。

皇帝挣扎的时间比水溶预计得要久,不过水溶并不担心:今年他给自家庄子准备了耐寒种子,所以收成比去年还好一点。只不过广宁的自耕农没这个待遇,可他们收得粮食再少也比用非高产种子又赶上风调雨顺的时候多……还多了百来斤呢。

顺便一提,水溶就藩后依旧跟吴家保持着联系,然而最近这段时间吴家竟是一封信一个口信儿都没有,水溶估计皇帝如今已是非常焦躁,吴家不想刺激他干脆“避嫌”了。

有趣的是,又是王子腾站了出来,委婉地建议皇帝找北静王买粮:借粮或者直白点说抢粮,实在说不出口,因为根本办不到。

北静王府卫兵强马壮,皇帝自己的精锐这几年……都饿着呢,鲁莽地出关向北,肯定打不过,别忘了关外可比京城更冷上许多。

至于切断广宁对外联络的命脉海上航线来要挟北静王,皇帝不是没想过,他没这么做一样是因为办不到!

自古至今,能危及江山的威胁从来都不来自于海上,而只来自西北,来自关外。皇帝登基后对于水兵的投入就很少,现在要求水兵出阵,不是考虑打不打得过而是水兵肯不肯听他的!

水兵多年来粮饷不足,比边军精锐饿得更狠,想来已经算不清从大商户那里得了多少银子……皇帝坐了这么久的龙椅,实在梦幻天真不起来:他若是下令海禁,阳奉阴违都是轻的。

见皇帝愁眉不展,吴贵妃想了想还是道,“贸然下旨,恐怕生变。”伴君这么多年,深得信任,十分敢说,“水兵必是与沿海商家勾结,中原饥民甚多,尚需江南士绅商户出钱出粮赈济,此时不好逼迫太过。”

先帝在位末年,为压制勋贵十分优容士大夫,皇帝登基后也继承了他父皇的这些举措。眼下为了渡过难关,皇帝加了盐税,更加了江南湖广的税赋,此时的确犹如爱妃所说,不能逼迫太过。

于是在黛玉进了产房时,梅非亲自来禀报:辽东边军奉诏入关。

现在是农历九月,阳历十月,依这几年的天气状况,第一场雪已经很近了,不趁着这个时候开拔,再过一个月只怕路上就能冻死人,别看辽东城其实离京城真不算远。

水溶点了点头。

梅非又报了个重磅消息——不重要他何必追到产房门口打搅王爷呢,辽东巡抚要换人了。

实际上巡抚是管不到兵事的,真正意义上管辖一省或者多省的一把手,军~政~一把抓的是总督而非巡抚。

水溶听了只是笑笑,“看来我牵连我那亲家了?”

这些年里为了生存,主动跑来投奔的部族实在不少,乃至于广宁城里长得颇具异域风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引不来本地百姓半点注目,他们大多比较淳朴也比较勤劳,因此过得还不错,在这个年景站稳脚跟后,这些异族人都很守规矩——一来很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另一方面则是广宁兵多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