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妈妈的身边,手握的紧紧的。 “交谈”很简单,“谈话”也进行得很顺利。妈妈
并没有说一句话,爷爷没有看我一眼。那一刻我才真的感觉到,爷爷他并不爱我。与其说不爱,倒不如加个“很”来得更真切一些。然后,我便不再幻想了,不再爱了。阁楼上的三个愿望就这样被“毁灭”一个了。
飞机的起落也许只有短短的那些许时间,可是转眼一瞬间有的人来了,有的人却去了。我们总是不怜惜这短短的时间,可它们却给我们带来大大的感慨。从此我和妈妈变成了被驱逐的异家人。
站在郊外的房子前,入目的便是荒芜的一切。没有任何掩饰,也没有任何的羞赧它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迎接着我们。凌乱破碎的篱笆像伤痕累累的手臂,张开怀抱似在迎接又似在诡异的吸引着这被驱逐的异乡人。踏着不安的步伐一步步,被妈妈牵着手穿过半人高的杂草,握着积灰的门环推开深灰色的大门。从这一刻起我们便要在这里生活了,直到,直到…直到什么时候呢?不清楚。也许这一住就是一辈子也说不定呢。屋子里并没有外表那样的彰显时间的斑驳,家具都是好的,只是有一些年纪了,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这里没有人住好久了。不论怎样,生活却还是要继续的,忙忙碌碌的扫除就这么开始了。
离开樱井家的理由是学习。这是给“驱逐”所穿的美丽外衣。爷爷所给我们母女留下的是这栋在巴黎郊外“朴实”而又老旧的房子;一份入学文件;还有每个月固定的直到18岁都不用担心生计的富足生活费,似乎爷爷从不会计较花了多少钱,而计较的只是我在他面前。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热咖啡和一份黑森林蛋糕是么?”
“好的,请稍等。”
穿着黑白相间的制服,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普通。“再有一个小时就可以下班回家了,回去的路上路过超市的时候去买一些蔬菜补给一下冰箱的不足。妈妈这些天似乎有些不舒服,总是可以听到细细的咳嗽声,做一些清淡点的饭菜吧。做些什么呢?”站在服务位的樱井夕月脑内这样想着。
从那以后9年了,从离开樱井家开始。刚开始的日子并不好过,语言不通,身体不适都成为了重重的阻碍。可是日子还是要过的,妈妈并没有哭泣,我知道她并不是那样脆弱的人。我也没有哭泣,我不哭是因为妈妈没哭,而妈妈不哭是因为,她说即使哭泣也不会更改既定的结局,那又何必浪费那份感情?她说如果不是爱恨情仇,如果没有七情六欲又怎会流泪?她说眼泪是感情的语言,如果不曾动了心牵了情又怎会哭呢?那时的我并不懂这些话的含义,现在却明白了,妈妈不哭只是因为她死了心。再以后的日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化着,有好有坏,有开心有难过,但不论发生了什么这些年这些路是我和妈妈一起扶持着走过来的,即使现在我的力量还很微弱,可是哪怕一点点我都想靠自己的双手来支撑起这个小小的家。
进入高中以后,因为课业并不是很紧张的缘故而且选修课的内容又很自由,所以就在学校周围的这间咖啡屋内找了份兼职的工作。说来也很幸运,咖啡屋的老板人很好,虽然对工作的要求很严苛可是在平时是个很和善的人而且最最幸运的是他也是日本人。这对于从小就离开家乡在异乡长大的我来说可以说算是天赐的亲人。也许他并不这么认为可是在我的心里已经把他归为了亲人的行列。
“Vivian Vivian???”从旁边来的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拉回了我渐行渐远的思绪。
“对不起,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你有说什么么?Angela”Angela是我在这里的同事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是个很爱笑很可爱又超级迷恋日语的女孩子,所以自然而然的我们也成为了朋友。像所有故事中的那样,而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Angela是真心的拿我当朋友,又像个大姐姐一样的爱护着我,单纯而又温暖的人。其实我很羡慕她,虽然这话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Angela的家庭很普通,有深深爱着妻儿的父亲;有慈爱温柔的母亲;还有一个天生冤家的孪生弟弟。是个很普通的家庭,可就是连这普普通通的家庭我也不曾拥有。
“我说,你在发什么呆啊?本来就呆呆的一个人,在这么下去当心真的变成木头。要不要我去帮你捉几只啄木鸟来?帮你去去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的禽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