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道:“我不否认我是故意告诉他穷奇道截杀之事的,可我只想着他和你素来不睦,又恰好遇上你被他堂兄找麻烦,多少要吃点苦头。我又如何能预见到魏先生你干脆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

“你真是……”魏无羡气得都笑了。

金凌大叫,“为什么?!”

他冲到金光瑶身边喊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聂怀桑立刻抓着金凌。

“为什么?”金光瑶冷笑,似乎在嘲笑自己,“阿凌,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我对人总是笑脸相迎,也未必能得到一份好颜色,而你父亲不可一世,人人却对他趋之若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同为一人之子,你父亲可以闲适地在家陪着最爱的妻子逗自己的孩子,我却连和自己的妻子单独待得久一点都不敢,连看到自己的儿子都毛骨悚然,还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理所当然地指派来做这种事,去截杀一个随时都可能发狂/操纵凶尸厉鬼来一场大屠杀的极端危险人物!”

“为什么明明连生辰都是同一天,金光善却可以在给一个儿子大办宴席庆生的同日,眼睁睁看着他手下的人一脚把另一个儿子从金麟台上踹下来,从最高一层,滚到最下面一层!”

众人感受到了他的恨意,是对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金光善的。

别找借口了!你恨谁就去杀谁,动金子轩干什么?!”

“如你所见,我全杀了。”金光瑶道,似乎激动到极致,他冷静下来。

蓝曦臣道:“而且是用那种方式。”

“是。一匹到处发情的老种马,最适合这种死法,不是吗?”

”阿瑶!!“

“二哥,你别看我现在能用这么难听的话骂他,对我这个父亲,我也是抱有期待过的。曾经只要是他的命令,背叛温宗主也好护薛洋也好铲除异己也好,不管多蠢,多招人恨,我都会去执行。但你知道让我彻底失望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不是我在他心里永远抵不上金子轩的一根头发,或是金子勋身上的几个黑洞,不是他接回了莫玄羽,也不是他后来想方设法试图架空我,而是他某次又出去花天酒地时,对身旁的酒女吐露的心里话。

为什么这样挥金如土的大家主不肯费一点点举手之劳,给我母亲赎身呢?很简单,因为麻烦。我母亲等了那么多年,在我面前为他编织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苦衷,替他构想了那么多艰难的处境,真实的原因,竟然不过两个字:麻烦。

他是这么说的:‘尤其是读过点书的女人,总是自以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诸多,不切实际东想西想,最麻烦。如果给她赎了身找到兰陵来,还不知道要怎样纠缠不休。就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吧,依她的条件估计还能再红几年,下半辈子也不愁吃穿用度。

“‘儿子?唉,不提了。’”

金光瑶笑,“二哥,你看,我这个儿子,就只四个字,‘唉,不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曦臣心里一疼,“纵使你父亲……可你也……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金光瑶笑得凄然,摊手,“没办法。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要人垂怜。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

突然,一道红从眼前飘过。

第25章

金凌的脖子被套上红色琴弦。

“别动!”

江澄吼道:“魏无羡!你不是已经缴了他的武器吗?!”

“我确实是把他的琴弦都缴走了!”

蓝忘机开口,“他藏在体内。”

果然,只见金光瑶的腹部不知何时多了个血洞。

“阿凌!”江澄叫。

“江宗主不必这么激动,阿凌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是那句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过段时间自然会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阿凌。”金光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