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他陆少良这辈子从来不走寻常路,被人诟病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缺这一点,不遭人妒是庸才,在这位爷心里,被人骂和被人嫉妒就是一回事儿。

荀彧对他的脾气很了解,原本还藏着的那些郁气被这么一说愣是给说没了,笑了一会儿也只是说了一句,“你倒是心大。”

不是所有人都能无视那些流言蜚语,站的越高,风言风语便越多,知道不该计较是一回事儿,谁又能真正做到不去计较?

“他要是心不大,也弄不出来这么多事儿。”轻飘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冷笑着的贾诩挥袖在旁边坐下,瞧着茶水沏的恰到好处于是自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孟起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很快就要回来。”陆偃摇了摇头,没有反驳,只是慢悠悠转移了话题,“那俩小子之前说过想去并州,你们觉得主公会同意吗?”

不用想也知道这地方是阿菟选的,孟起不会在乎去哪儿,他们自己有本事,在哪儿都吃不了亏,只有陆阿菟才是喜欢到处乱跑的。

他们俩在一起,留在中原的确容易出事,亲近之人容易接受,其他人却不一定,与其留在这里被人风言风语困扰,倒不如去边疆镇守一方。

身为武将,天天无所事事也不像话。

已经帮这人看了好几年孩子的贾诩瞥了他一眼,“自己的孩子自己操心。”

接着,一向好脾气的荀彧也微微一笑,“阿菟和孟起为什么要走那么远,你这个父亲当真不知道?”

陆少良被这俩人一唱一和联手挤兑,非但没有上火,眸中笑意反而更盛,“文若与文和皆如此放心,想来主公也不会为难他们。”

如此强词夺理,连一向不会在话语上吃亏的贾诩都不想再说什么了。

陆少良就是个祸害,越搭理他越来劲,还是扔在一边不管为好。

陆偃抿了一口气茶水,笑意盈盈看着表面嫌弃实际上已经将事情放进心里的好友,以他们的本事,上能够侍君王,下足以安黎民,可是要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安黎民护社稷又有何意?

他已经死过了一次,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很清楚,他已经让阿菟孤苦伶仃过了十余年,如今有幸回来,自然不会再让阿菟受半点苦。

贾诩幽幽看着唇角带笑的某人,对这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阿菟孤苦伶仃?

这人失踪许多年,怕不是连脑子一起丢在那地方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荀彧放下茶杯,看着暗潮汹涌的俩人温声开口,语气中却带着让人不能反驳的强硬。

阿菟的事情他们心知肚明,主公和大公子也不是一无所知,他们若是想插手,那俩孩子还能安稳到现在?

关心则乱,即便是陆少良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