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保险起见,陆稹又出手画了几张符,只不过这次的符箓没有一张是入门级别。
这对于惜春而言,相等于昨天还是小学课程,今天忽然被灌了一脑子高中数理化……哪怕惜春非常努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看去记,还是因为实力不足悟性不够而干脆地睡了过去。
即便如此,惜春的表现也值得陆稹向小黑夸奖一番,“我本以为一张符她都撑不住,居然能坚持这么久,看来是真心想修行。” 惜春这阵子只是被陆稹科普了一堆修真常识而已。
小黑点头道:“毅力可圈可点。”说完就从陆稹肩头钻进她怀里蹭来蹭去。
小黑黏上她,这符也就画不成了。陆稹搓起喵头,不忘让小黑现出形来。
凭空出现一只黑猫,都不能令彩屏和彩儿有什么动容。见自家姑娘放下符笔,两个丫头不必吩咐便去倒茶准备点心:她俩是真没法儿直视那躺在案上的符箓。刺眼什么的都是小事,关键是一瞧就头晕,还要勉力再看,人都要站不住。
话说陆稹穿来这几个月里,暖香坞的丫头们首当其冲,三观破苏又重建再碎再建,如此几个来回,在忠心无比的同时已经开始见怪不怪了。
陆稹享受过下午茶,入画也回来了——巴掌上的小脸儿上明晃晃地写着“幸不辱命”。
自从入画从她家姑娘这儿求来一张符,并遵照姑娘吩咐,埋在她叔婶家的院子里,自此她叔婶一碰色子就抽搐倒地,片刻后便人事不知……三回过后,叔婶已经戒赌了!
入画和她哥哥打这以后莫说“为姑娘哐哐撞南墙”了,就是送命都毫不犹豫。这兄妹俩甚至觉得:忠心伺候姑娘,就算丢掉性命也能投个更好的胎,然后继续伺候姑娘。
这次真正按照陆稹嘱咐,成功把刻了铭文的玉佩塞给抱琴的也是入画的哥哥。毕竟在府里使手段,哪怕用了隐身符,也不如等抱琴出了荣府大门来得容易。
入画的哥哥在距离荣府两条街开外的地方,拦下了抱琴的马车……抱琴也是家生子,认得两府所有老资历的家生子以及他们的子女。
入画他哥在抱琴眼前演示了一下隐身符的功效,再把隐身符和玉佩一起奉上,抱琴二话没说就接过来贴身放好。
回宫后,抱琴两三句话便轻飘飘带过王夫人,着重都在复述入画哥哥如何让她彻底“开了眼”,还越说越兴奋:谁会嫌弃家里有个真仙师?圣上都求之不得好吧?
元春跟抱琴想到一起去了。亲自验证过隐身符的效用,她果然按照入画哥哥所言,把玉佩戴在了身上。
话说四妹妹惜春修行有成,大观园里住着的姐妹各个聪慧,模模糊糊想必都有点感觉,包括宝玉在内,然而这些人无需言语便达成了十足默契:谁都没多话。
大嫂李纨本就跟母亲不是一条心一路人,她知情不报也是寻常;宝钗讨巧,这回也不发一言,纯粹是直觉四妹妹修行后很不简单,四妹妹自己都没广而告之,她不想得罪对方就不要多管闲事。
姐妹们的性格,元春粗粗接触便能看透,她们的心思自然也能猜个差不离。
她一手攥着那玉佩,一手轻抚小腹,感受着玉佩上绵绵不绝涌出的暖意,“四妹妹瞧不上大伯大伯母,父亲和母亲。”不然必定让母亲转交这灵符和玉佩。
这是明摆着的啊。
她一个伺候娘娘的丫头心里也颇多鄙夷,宁荣两府的老爷太太各个都只会拖娘娘的后腿。抱琴腹诽不已,却不好对娘娘再火上浇油,“四姑娘十分挂念娘娘。”
皇帝虽然怀疑过元春,不过现在基本已经认定元春是受人蒙蔽误食多子丸了,经过多位太医诊脉,元春腹中这一胎似乎无甚异常。
为稳妥计,这一胎皇帝依旧没有声张,元春秉承圣意也关起门来好生养胎。
元春撑过了最为心惊动魄的日子,说话时也恢复了当初的平和镇定,“修道有成,只怕懒得过问世俗之事。”她叹了口气,“得把四妹妹请进宫来。”
抱琴提醒道:“四姑娘下个月出孝。”
元春点点头,“正好借着相看婚事的,把妹妹们全叫过来。”作为长姐,封妃后尽力照拂自家妹妹们的婚事,亦在情理之中。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抱琴再次出宫到荣府替元春传话。
得知这一次娘娘只召了自己,不用带上妯娌和侄儿媳妇,王夫人自是欣喜的。然而听见抱琴斩钉截铁要她把黛玉宝钗探春惜春一并带上——她再怎么不情愿,可当着婆婆贾母的面儿,答应了那就必须得照办。
陆稹这次让入画揣着隐身符到王夫人处听壁脚,彩屏和彩儿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侍奉着她:一个添香,一个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