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说你一定出现了头痛、恶心、头晕之类的症状,甚至可能之前就晕倒过。他说的……是真的吗?”成步堂低下头,坐回到床头椅上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我知道这不关我事,”他停顿良久,继续道,“但是,我关心你,而且——”

“而且如果有什么能麻烦你的事情,你一定会帮忙的。”御剑“啧”了一声,再次舒适地靠回枕头上。“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为此自责——我相信你明白,对吗?”

“这不是重点。”成步堂抗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忽视了这些症状,为什么没有去看医生。头晕和昏厥可不是小事。”

“我非常忙,成步堂。”

“如果你正在开车怎么办?如果因此撞到一些行人,你要如何自处?你甚至可能要了别人的命!你……”成步堂猛地噎住了一秒,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几乎哽咽了,而眼窝也开始隐隐作痛。“你可能已经死了,你知道吗?你真的会死!”

御剑沉默了。成步堂低着头,试图隐藏自己睫毛上闪烁的泪水。他想努力忍住不眨眼,好让黏膜把那些多余的水分吸收回去,但最终他还是失败了。眼泪滑落到他的下颏,从那里滴落到膝盖上。沉默持续了足够长的时间,直到成步堂以为御剑已经不会再理会他了。这时他听到一声叹息。

“我真是蠢透了。你说得对。”

“该死,我说得对,”成步堂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不管泪水涌出眼眶、润湿了整个脸颊。“你真应该看看昨天糸锯的样子。他差一点就要自己开车送你来医院了。他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你见过像他那样的男人哭吗?”

检事长抿了抿嘴,别过头去。“呃……”

“除了我!这只是文字游戏!你应该自己去看医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前一秒钟你还在那里,尖锐地提着反对意见、挥舞着你的手指——下一秒钟,你就瘫倒在地板上了!”

“如果这就是你在床边守了一夜的感想,那么我要正式提起投诉。”

他突如其来的幽默让成步堂不得不刹住了车。他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御剑。御剑放松地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看起来完全不像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刚做过一次脑部手术的样子。检事长叹了口气,伸出手,用指节拭去成步堂汇集在下巴上的眼泪。

“吓到你们了,我很抱歉。”他用柔和的男中音说道,“但是,我很高兴你在这里。这么说可能有点自私,但我觉得用你们的担心来换我的生命是公平的。我很高兴这样困扰你。”他露出一个窃笑,成步堂不禁贴在床沿上,把鼻子埋在他手肘构成的弯弯里。

“你别想用你那蹩脚的幽默转移注意力。我很庆幸。”成步堂对着床单抱怨道。

“我没想那样。”在屈服于虚弱的身体、把头歪到一边之前,御剑又挤出几声饱含疲惫的笑声。成步堂忍不住怀念起他那尖刻的反驳与讽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