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我面前‘犯病’的时候,”真宵接话道,“我感觉到了一个灵体在控制你的身体。你的声音变了,眼睛变得死气沉沉——这是与仓院流灵媒道相比唯一不同的一点。”纵然是这位经验丰富的灵媒师也无法直视对面御剑那惊恐的眼神,而成步堂也无法责怪她什么。

说什么都像火上浇油。

“这是不可能的,”御剑厉声道,“你不会真的以为——”

“我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御剑。”真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中踱步。她的脚步声被地毯吸收得很好。“但是,我能确定我看到的是什么,你确实召唤了一个灵魂,不论你是否是有意的。”

“怎么会?”春美小声尖叫道。

“也许是脑手术。”成步堂一拍脑袋,“我不是脑外科医生,但在沃德医生进行紧急手术时,他会不会碰巧切除了绫里家族只传给男性的某种能够阻止灵媒的东西?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

“我怎么可能知道。”真宵散漫地耸了耸肩,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但是从那灵魂的样子来看,不管那家伙到底是谁,她都不会就这样放过御剑的。”

“我连自己的身体都说不上话?”御剑愤愤道。

成步堂歪了歪脑袋,绫里姐妹迅速地对他点点头,祈祷这位有逻辑的人能找到解释她们的新哥哥为什么能够通灵的蛛丝马迹。“你们之所以去查仓院的档案,是因为在我因中风接受脑手术不久,你们就怀疑我在通灵。”让御剑来复述这件事不知为何显得十分愚蠢,成步堂红着脸用手指捏着自己的嘴唇。“结果却发现你们和我有着相同的父母,而他们却从未告诉过我们关于各自失踪的父母的真相。”

当咽下这些信息并消化它们时,检事长只发出几声颤抖的呼吸声。

“那些药物相互作用一定对我产生了什么影响。”

“我承认,这听起来完全像是疯了。但是铁证如山,你知道我和成步堂永远不会对你们撒谎。你也是,春美也是。”真宵温柔地低头看向春美,她正垂头看着她的热可可杯,上下眼皮打着架。

时间将至午夜,直到每个人的杯子都空了,成步堂才真正感觉到夜晚的来临。御剑似乎多少接受了点他已经变成一个愤怒灵体的容器的事实。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天时间里,他已经很努力了。

真宵和春美一进美贯的房间,他立刻尽可能小声地关上门,毫无疑问这二位肯定会叫醒美贯,然后兴冲冲地聊个通宵——鬼知道她们怎么有那么多话可说。御剑仍在沙发上,来回翻看着他出生前几周的档案记录。辩护律师坐在沙发扶手上,低下头看着被轻握在御剑苍白的手指间的脆弱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