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御剑露出一种不舒服的表情,摩擦着他的大腿。“不论如何,哈罗德主任确实成了我的医生。起初,我的恢复状况良好,只是一般的伤口疼痛,并没有其他严重的不良反应。而那边的律师成步堂龙一亲眼目睹了我的状况恶化。”

裁判长满怀期待地看向辩护席。

“当时我正在探望他,法官大人。检事长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正在用一个玻璃杯喝水。在克里斯平主任对他进行检查之前,他一直很清醒、很健谈,但突然之间,情况急转直下。只过了不到10分钟,证人对交谈几乎没有反应了,然后开始剧烈地呕吐。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在场,她可以证实我所看到的一切。”成步堂走到桌前,站在证人席旁边,御剑感激地抬头看向他。“请允许我再重复一遍,这两种状态之间只相隔了10分钟。”

“这难道不是手术的结果吗?”夕神铤而走险地问,好像他本来就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而且也对此喜闻乐见。

“不。我取了他所喝的水的样本进行了化验。在数个小时后,御剑怜侍的另一位朋友,狩魔冥检察官,也检测了他的水。这两次取样不是来自同一壶水,但结果显示的砷含量都非常高。”成步堂逐渐进入了他熟悉的节奏。“两个不同的水壶中两杯不同的水同时含有致命剂量的砷化物的可能性有多大?我想不会太高。”

“所以你认为是哈罗德·克里斯平主任在御剑的水里下了毒?”裁判长瞪大了眼睛。

“没错。在狩魔冥探望期间,证人在喝了水之后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她有一点洁癖,担心医院的环境不够干净。当她送第二杯水样去检测时,她也没有怀疑过我是被下毒。”御剑整了整领巾,显然对接连两次成为受害者感到有些不适,“结果她的检测结果比成步堂的还早一个小时出来。而成步堂的样本是前一天从我的饮用水中提取的,冥的是当天提取的。先后发生了两起投毒事件。”

“两份检测结果都已存档。”成步堂补充,“我想澄清一点,这两次都是哈罗德·克里斯平医生提供的水,这是通往御剑病房的走廊监控录像可以证明的。克里斯平医生先后两次在不同的时间提着一壶水进入证人的病房。”

被告席上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本杰明·沃德医生正竭尽全力不让自己离开那个座位、从克里斯平身边逃开。克里斯平则同样怒不可遏,他站起身把拳头砸在栏杆上,随即两个法警把他拽了回去。

成步堂通过辩护席上的平板电脑在法官席两侧的屏幕上播放了那段监控影像。“如你所见,哈罗德·克里斯平主任亲自给御剑的病房送了好几次水。这其实完全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在与负责照顾病人餐饮的护士交谈后,有人透露是克里斯平医生自己非要这样做的。他坚持自己要对御剑的一切需要负责。我有她们的证言书。”

“这难道不是举手之劳吗?还是说是专供检察局长的特殊待遇?”裁判长沉吟道,但这样的解释明显完全不能让人信服。

“我对此深表怀疑。”成步堂挺胸抬头,“他给御剑下毒,意图迅速杀死他。如果证人口渴到一口气喝光了整杯水,他恐怕早就死了,法官大人。在那一杯水中的砷化物足以杀死一头大象——这绝不是什么偶然发生的事情。这是故意行为,哈罗德·克里斯平完全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