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举起他的小木锤,砰的一声敲下。

“休庭。”

“你们先走吧。”

“你确定?”心音歪着头,用手指卷着她的马尾辫末端。“我们会给你们俩留座位的,好吗?”

“好。我在这儿陪一会他,等他醒了就去找你们。”成步堂低下头,把嘴唇贴在御剑银白色的发丝中间,呼吸着那上面他自己的洗发露的甜香。他听到被告休息室的大门嘎吱一声被关上了,才睁开眼睛扫视这个黑暗的房间。他们故意关上了灯,以防精疲力竭的御剑感觉头痛。

御剑。

他把那人抱得更靠近胸口,用手指抚过他被绷带包裹着的生着短硬发茬的头皮,然后在穿过那些如丝绸般顺滑的浅色头发。他无法形容看着一个女人穿着御剑的定制西装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更不用说在他面前拥抱和亲吻另一个男人了。但关于这些,他告诉御剑的越少越好。

“我为你骄傲。”他低声说。为了替一个蒙冤的人正名,御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克服了无数困难、做出这样的牺牲,这无疑是这些年来他发生的巨大变化的最佳证明。他所面对的一切完全足以令一个软弱的人哭泣。此时此刻的成步堂自认就是最软弱的人。他的眼泪从下巴上滴到御剑的胸口。

在整个审判过程中,他都控制得很好。目睹那个老人被杀、哪怕是看到沃德夫妇那样告别的时候,他都没有流下一滴泪。但在御剑一个人的陪伴下,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嘿,”

成步堂吸了吸鼻子,低头看见御剑饱含疲惫的眼神。

“别弄湿我的绷带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赢了,沃德医生自由了,克里斯平面临死刑。”成步堂咳嗽了几声,甩去蒙住眼帘的泪水,然后紧紧抱住他的爱人。御剑的手指抓紧了他背后廉价西装的面料,而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啊,这些都是幸福的眼泪。”成步堂的喉咙里溢出几声轻轻的笑声,御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放松了手指上的力道。他的手臂沿着他的背滑落下来,然后稍微拉开了一点。“其他人呢?”

“在餐厅给我们留了个座位。”成步堂微笑道,御剑为他拭去两颊上残留的眼泪,然后扶住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落下如羽毛般轻飘飘的一吻。

“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