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根在血包上戳了个洞，用手捏着靠近凹槽的地方，控制着流速，看着血浆一点一点的缓慢进到凹槽里。

血逐渐灌满了凹槽，开始往四周扩散开，关根盘腿坐在地上一只手举着，好像是很有耐心的等着所有凹进去的地方都被灌上血液，另一只手却显得不是那么有耐心了，伸手拍了拍上衣口袋，似乎是想找根烟抽，但都没有，半根都没有，他这才想到，他的烟都被张起灵收走了。

“啧”了一声，莫名的就有点烦躁。

人多的时候在一起还好，这样单独一个人，不抽根烟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关根向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有自制力，而且自制力很强的一个人，但是受些费洛蒙的影响，他焦躁的时候很多，大多时候都只能是靠着自己的自制力挺过去，才能保证自己不发火。

手里拿着匕首，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听那节奏好像是两只老虎，“来了就出来呗，藏着干嘛，跟踪狂吗？”

关根都没抬头，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话。

墓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血滴下来的声音还有呼吸声，两个人的，除了关根，还有一个人。

那人好像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迈开步，朝着关根走过来。

是那人一贯的清冷声音，“你知道我在。”

关根撇撇嘴，道：“听见了，在我拿匕首的时候。”

“……”张起灵抿着唇走到关根身边，半蹲着，自然而然的结果他手里的血袋，替他拿着。

关根的敏锐有些超乎他的想象，明明很认真的在做一件事情，却仍是能分出心神来关注周围的事情。刚才他只是不经意的动了动脚，声音几不可查，但关根仍是注意到了。

“你该更谨慎点，若来的不是我……”

“你信不信，我有超能力，”关根打断张起灵的话，凑近了，道：“你一来，我就有反应，准着呢，错不了。”

关根脸上挂着笑，口鼻里呼出的气喷在张起灵耳畔，配上这些带点调戏的话，着实有些暧昧不明。

放在以前，关根是绝对不敢这么和张起灵说话的。

说每句话之前都要好好斟酌一下，会不会让老张哥生气之下将自己脖子拧下来，而且那个时候自己也纯情，觉得张起灵那么清冷，肯定半点不想对他说这种污言秽语的，不想，也舍不得。

也不是说现在就舍得对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只是都是心中所想，何必藏着掖着，这样说，也不过就是刻意了些，内容却没夸大。都是男人，想着这等子事情，也不奇怪。

就算张起灵真的生气到准备一把拧断他的脖子，他都不害怕，说实话，他活的时间不长，但是也够累的了，要是他的生命最终是张起灵帮他结束的，那倒也是还了他一个清净，要是运气好，碰不上张起灵失忆，说不定，他还能一辈子都记住他关根呢。

关根觉得自己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他怎么觉得自己有些越来越变态了呢。

张起灵自然不会理他的调戏，道：“你来过这里。”

明明是问句，语气却没带上半分，像是笃定了他来过。

关根斜着眼扫了他，道：“呦，你又知道了。”

张起灵歪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关根盯着血浆逐渐灌满凹槽，漫不经心道：“算不上来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梦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