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翀嗯一声,理智上知道太子妃的作法是对的,万一那孩子被他的王叔知道了,他们一家就是欺君大罪,那时候所有人都玩完了。可是这情感之上却难以接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徒翀没有说话挥了挥手,湛卢明白他的心思自去处理。
当天夜里,徒翀就做噩梦了,梦到了一个和他身量差不多的人满脸鲜血伸着惨白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脖子。徒翀一下子惊醒了,满身是汗,环顾四周,黑压压静悄悄。
徒翀曲卷起自己的身子裹紧了被子,只觉得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浑身僵硬起来。他真的很害怕。
徒翊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去想那个梦,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好的事情。徒翀突然想到了黛玉,大概也只有和那个小丫头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像个孩子吧。
徒翀心里酸酸的,脑海里黛玉一颦一笑的形象越来越清晰,看到她咯咯笑着,自己也就跟着欢快起来了,徒翀的嘴角勾起来,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在贾家过的好不好啊?有没有受到欺负啊?那个小姑娘就会哭鼻子,心肠又软和,要是碰到个厉害的人,肯定会被欺负的。
徒翀翻了个身,觉得身上松快了不少。也不知道自己送的猫,她喜不喜欢。也不知道小猫会不会挠她啊,自己是挑了最温顺的一只,应该没事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徒翀想了许多,睡意渐渐涌上来,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日,徒翀起来的时候,一如往常,根本看不出做过噩梦。湛卢前来回复消息的时候的,徒翀也比初次听到时镇定了许多,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母妃,可有写什么信给我。”
湛卢低下头道:“没有,太子妃想来觉得书信不安全,怕落入贼人之手。”
徒翀听了湛卢干巴巴的解释,觉得真冷啊,明明还是夏末,可是怎么还那么冷呢。徒翀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湛卢抬头看了一眼徒翀,发现他的表情极其平静,浑然不像个小孩子。他从来没见过他的小主子像过小孩子一样,真正的小孩子大概就是像林家姑娘一样会哭会闹会笑吧,而不是如同徒翀一样早早学会了不动声色、波澜不惊。
徒翀看了看湛卢,发现他眼睛里带着可怜之意,这是在可怜自己?徒翀不喜欢这种目光,他挺直了腰背,说道:“你下去吧,我要读书练字了。”他不需要别人可怜,他地位尊贵,根本不需要别人可怜。
与徒翀关于黛玉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不同,黛玉关于徒翀或者说是素怀的记忆却渐渐淡化,她在渐渐长大,接触的事情越来越多,贾敏又不许她提起素怀,关于素怀的记忆也就满满消退了。
原本,黛玉刚到京城的时候,还会偷偷问贾敏关于素怀的事情,贾敏自然是不知道的,时日一长,黛玉也不在问了,家里也没人提起素怀了。尤其是过了年之后,与素怀分别的时间变长,她又开始正式学习规矩后。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