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您不可能一直这样不偏不倚?于皇上心中,他可是不会相信您有一丁点忠心的,您天然立场自您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徒翀一针见血。

徒海看了一眼隔着层层帘子的内室,“不怕?”

徒翀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往来行宫那么多次,那些人可靠那些人不可靠,他早已经摸清楚了,他想知道太上皇的事情很容易知道,不想让太上皇知道他的事情,也很容易。他只是始终感念太上皇的恩情,所以从未借此获利。

徒海有些骇然,更是深深的后悔。他是真得后悔将黛玉嫁给徒翀这样的人了,你还没有摸到他边的时候,他就把你摸清楚了。

“若是再一次……”徒海说道。

徒翀打断他的话,“即便再来一次,曦曦依旧会是我的妻子。”徒翀语气平平淡淡,如同谈论一件琐事一样,可是话里的意思却给人一种压迫。

“叔父。”徒翀笑起来,“您瞧,现在是我占上风了。”一开始他被徒海的气势压制主导,现在反过来了。

“您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心待曦曦呢,就如同当年一样,谁都不相信叔祖父真得甘愿放弃皇位娶叔祖母,可是他坚守了一辈子遵守了诺言,对叔祖母一心一意。为什么我不会是第二个叔祖父呢?”徒翀反问。豫王妃早些年规矩严苛,一时因为她家教严格,二则是因为她出嫁的时候家里已经坏事了,她怕落人口舌,于自身更严苛,甚至有些矫枉过正了。

“你会放弃皇位?”徒海没好气问一句。

“我不会,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放弃?天下和曦曦我都不会放弃。”徒翀回答。

“你会负了曦曦的,当你掌握了权力,对权力的追逐得到满足后,你会追逐其他东西,譬如美色。”

“可是,若是真真切切都享受过,再回头看,却会沙里淘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想要的。”徒翀的语气不像是他这么大的人,反而有种老年人的苍凉。

徒海心里骤然升起一个念头,难道徒翀是重活一世的人。他自己是借尸还魂,他妻子是重生之人,夫妻俩人都有不能对外人言的秘密,猜测他人也有这样的奇遇是在自然不过了。

徒翀却不欲在于徒海讨论这些事情,毕竟是自己的岳父,万一真得得罪了,会把自己媳妇儿一起得罪的。

徒海也不想继续下去了,毕竟是未来的女婿,真要得罪了,女婿给女儿气受怎么办?

两人很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徒翀说道:“明年春日问名,后年春日纳吉纳征,后年秋日便可亲迎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