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轿后,女官说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也来不及多想,让她走她就走,让她拜她就拜。

最后一拜,还未等女官扶她起身,徒翀便先扶起她至宝座。

合卺礼要用合卺杯,两杯对峙,中通一道,使酒相过。这也就意味着两人要以及其亲密的距离饮酒。

饮完酒时,黛玉欲起身,忽然听到徒翀低语,“以后就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了。”温热的气息里裹挟着酒气还有徒翀身上沾有的香料味,让她本来就有些晕乎乎的头更晕了。

徒翀瞧着她的眼神迷蒙起来,忍俊不禁,哄道:“去更衣吧。”

黛玉乖巧的点点头,随着女官去了次间,黛玉忽然想起自己哭了一路,她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妆哭花了没有。

夏月桐瞧着黛玉的动作,猜出几分她的小女儿心思,笑道:“太子妃,您只眼角、鼻头有些泛红,其余的无妨。”

黛玉颔首,心里想着好歹没在徒翀面前露丑。

夏月桐要服侍黛玉入浴,被黛玉制止了,“您曾是我的先生,我身为弟子不能摄衣共盥已是愧疚,若让您在服侍我,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夏月桐是有品级的女官,地位远高于普通宫人。

见黛玉态度坚决,夏月桐也不在坚持。

徒翀那边已经梳洗完毕,在临窗大坑上坐下,等黛玉出来,可是坐等又等还是未出来,他心里担心怕黛玉在里面闹情绪,躲着一个人哭,想去瞧瞧。

外间留守的是苏木,她垂首道:“回太子,太子妃喜洁,每次沐浴十分仔细。”

徒翀便放下心来,挥手让宫女退下,只留下黛玉带来的人。

等听到轻轻脚步声的时候,徒翀已经翻了几页书了,他起身,先仔细打量了下黛玉,眼睛没刚才那么红了,这次彻底放下心。他不怕黛玉难过,就怕黛玉一个人难过,身边没他安慰陪着。

他目光移到黛玉身后,除了竹光等人,还有女官们。

徒翀开口道:“都退下吧。”

黛玉听了他这话,心里莫名紧张起来,不敢去看他,怕沉醉在他黑亮深邃的眼睛中。

待宫女鱼贯而出后,徒翀又打量一番黛玉,许是刚沐浴完,脸颊带着红晕,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和稍微透出的一点细腻,如玉肌肤上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滴,让徒翀心中发热,忍不住用手拂去。

可是这太唐突了。

“我刚读了一本游记,十分有趣,曦曦过来,瞧一瞧。”徒翀含笑着望着黛玉。

黛玉也想分散下注意力,问道:“是描写哪里的风土人情。”

她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黔南地区的。”徒翀将书递过去。

黛玉翻了几页,脸颊更加红了,书里描写的是黔中苗人婚配的习俗,徒翀走到她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膀上,“你瞧瞧和咱们有什么不同?”

黛玉在他靠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僵住了,胡乱的翻了几页,呼啦哗啦的声音犹如她的心绪一般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