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生忍了半个夏天的石氏激动:“好东西,实在是个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姨母怎么才送来?偏叫我苦熬了这许久!”

“因为我这也才得着啊!”玉录玳笑:“这都还紧着您这儿来的。要知道咱们这位黄先生原则性强的很,只做高端的研究,拒绝低端的复制。就我这个老板,也才堪堪只得了一台。还是我好说歹说,咬着这生意是跟您的,算是两个东家。才叫他不辞劳苦,重又做了一台。”

“喏,一台在这儿,另一台去了乾清宫。连宁寿宫跟八贝勒府还没呢,想也知道今日后,臣妇这耳根子会有多遭殃。”

提起八福晋,石氏就忍不住眉心微皱。想劝玉录玳离那混人远点儿,可偏姨母刚受了人家大恩。即刻撇清什么的,好像又有点不厚道。虽然郭络罗氏那十名护院没有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她与八阿哥及时赶到并入宫作证的情分却不容泯灭。

石氏素来端方大气,更是个有恩必报的。

是以纵然心中不舍,还是开口建议:“为姨母耳根清净,这台自动驱暑扇还是送去宁寿宫?唯二两样的物件,进献给皇阿玛跟皇玛嬷,任谁也挑不出错儿来。”

“横竖那日姨母为我讨过赏后,皇阿玛认识到了咱们毓庆宫的拥挤逼仄。便是如今我在孕中,不宜大兴土木,也叫毓庆宫中的一应妾侍格格侧福晋们在附近另寻了住处。等我平安诞下腹中胎儿后,再行扩建事,现在这偌大的毓庆宫只住着我这么一个女主人。”

没有侧福晋三不五时以请安为名过来挑衅,不担心太子爷从前院过来的几步路上就遇到数位争相献媚的格格、侍婢之流。

真的是,地方宽敞了,心也宽敞了。

太子爷每每过来探望,两人如寻常夫妻般闲话家常,感情在这一日日的相处中越发加深。便没有纳兰词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绝不像以往的相敬如冰。再不复以往那只有太子妃地位尊荣,却半点不得太子爷爱重体贴,连个侧室都能挑衅到当面的尴尬。

连带着她孕期那些焦灼、忐忑与担忧都去了大半,只满满的幸福与对腹中胎儿的期待。

而这一切,石氏觉得都是玉录玳带给她的。

玉录玳就是她的福星。

饮水思源,她除了厚赏厚赏再厚赏外,也真真切切地当她是自己的长辈。免不了设身处地地替她着想,不想让她有任何为难。

是以,玉录玳才半真半假地唠叨两句,她就想着献出自动驱暑扇免叫她为难了。毕竟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太后娘娘孩子气起来难哄,那郭络罗·佛拉纳也同样不是个省油灯。

随口一说,却被真真关心到。

可把玉录玳给暖的,当即笑吟吟接话:“这却不必。虽则咱们黄先生不屑做重复的复制,但却不吝惜图纸。待我琢磨着一批能工巧匠,自动驱暑扇量产就不是问题了。到时候不但少不了太后娘娘跟八福晋的,咱们还能趁机挣它个盆满钵满。只是……”

“只是什么?”石氏特别上道地接口:“若有什么我与太子爷能略尽绵薄之力的地方,姨母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