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是第一次听说,玉录玳还是忍不住扶额。

从北京到承德才区区五百里左右啊,生生走上十天……这可真应了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那句了。

“好啦。”八福晋亲手拿块蜜瓜给她:“来,吃块蜜瓜甜甜嘴,也放宽心哈。今年有了你这弹簧、杜仲胶胎,马车平稳了许多,连带着行进速度都快了不少。照这么算下来,没准可以早一两天到围场。”

玉录玳白眼,想说曾经我驾车走高速,俩小时就完活了。所以从十天缩减到九天、八天什么的,根本就不能安慰到我!

然而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任凭她怎么怨念,大队人马也还是足足走到了八天头上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而这会儿,玉录玳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兴致勃勃。什么骑马、射箭、采野花的,都已经打动不了她了。此时的她只想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好在奔波日久,康熙大概可能也许跟她同样想法儿。只略略跟前来接驾的众蒙古王爷们寒暄几句,就命随驾诸人先稍事休息,等晚上再行饮宴,接待蒙古王公们。

恭送圣驾后,玉录玳急慌慌找到了自己的帐篷。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连饭也没吃,就赴了周公的约。一直酣睡到太阳偏西,才终于被生生饿醒。

见她醒转,春花忙捧着衣服过来:“奴婢刚看着时间要叫醒您,可巧您就醒了。不知格格是按品大妆,还是入乡随俗,试试太子妃娘娘给准备的蒙古族服饰呢?”

玉录玳瞥了一眼那被放在上面的红、白两套蒙古袍笑:“拿都拿出来了,也别白费了我们小春花的一番心思啊!唔,就穿那套白的吧。”

困囿于京城的种种规矩,她可是很久没穿过白衣服了。

这会儿可到了个崇尚白色的地界,还不得好好穿来过过瘾?啧啧,纯正的民族风,手工刺绣。搁在现代光这一身就得大几千,更别说那配套的名贵首饰了。

连玉录玳拿出玻璃把镜照了照,都快被自己给迷住。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人要衣装啊!瞧瞧,这换套衣服而已,感觉却好像换了个人儿似的。

在春花秋月齐上手,给她编了一脑袋蒙古小辫儿的空档。玉录玳就着奶茶吃了一小碟子点心,确定肚子里不空,又给晚上的盛宴留下足够空间。她才拿绢帕擦了口手,闲闲问道:“宝格楚呢?”

打从隆科多试图用岳兴阿坑她的那次后,俊侍卫就自主自动地把自己升级成了她的贴身侍卫,等闲绝不轻离左右。

而今儿她都捯饬了这么久的服装发型,还没见俊侍卫身影,玉录玳就不免有几分好奇。

“回格格的话,博尔济吉特大人说您一路困乏,没几个时辰想是不会醒的。咱们这大帐又离太后娘娘不远,必然安全无虞。便是他走开片刻,也是无碍。所以他交代了一声,就去围场打猎了,说是给格格套榛鸡做汤呢!”

春花边说,边轻快地给她编着辫子:“巳时走的,还说还说午末准回,顶好等格格一醒就能喝上香喷喷的榛鸡菌菇汤。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想来不是榛鸡难寻,就是收获颇丰。”

还是那日在山上烤鸡的时候,她夸了几句野鸡美味。自家那俊侍卫说跟榛鸡比起来差得远,等回头秋狝,他亲手套了榛鸡给格格做汤。才好叫格格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