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震惊,悄悄捅了捅八福晋:“我要是记得不错,这诈马比赛的规则是在宴会前,先于大营二十里外预设马匹二百五十,每骑都要扎束马尾,去除马镫,以小童驾驭,取轻装快捷之意。约以连续传递的枪声为出发号令。枪鸣瞬间,二百五十名年轻骑手从二十里外飞驰而出,穿林涉水,争相追赶,按照既定路线向大营驰骋?”

小童哎!

虽然没说,但也都是蓝孩子吧?

八福晋回以一脸懵:“……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她是要起什么幺蛾子!”

玉录玳:……实不相瞒,这种感觉我也有。

还越来越强烈。

诈马第一名被个小姑娘拿下,康熙也着实震惊。还有句荒唐堵在嗓子眼,很想讲出来。可这疯丫头姓博尔济吉特,跟皇玛嬷、皇额娘一样的博尔济吉特。真论起来,还能叫他声表哥。

是以再多不虞,也被他生生压下。

只笑问:“琪琪格是吧?你个姑娘家,怎么想起参加诈马比赛了?”

“回阿木古朗汗的话。”琪琪格盈盈一拜:“诈马比赛说是小童,可没说是男童还是女童。只不过鲜少有女童如我,能将马术练得如此娴熟罢了。至于为什么参加?唔,琪琪格觉得,即是献给阿木古朗汗的竞赛,就得让您领略最高的水平。琪琪格虽不才,但于骑马上却从未服过任何人。是以击败了所有参赛与备选小童,赢得了向您展示的机会……”

那您为了搞事儿,还真是付出良多。

玉录玳撇嘴,总觉得她绝不会是这么单纯的忠心。

果然,完美遮掩过了动机后,这神展开就来了。当康熙表示虽诧异头名是个姑娘,但君无戏言,帝王之诺依旧有效,但看小姑娘想要什么赏赐时。刚刚才力压二百四十九名少年的霸王花双眼含泪,噗通一声跪下来。

“回阿木古朗汗的话,琪琪格虽为庶女。但生在博尔济吉特氏,上有皇恩浩荡,下有嫡母与嫡兄疼爱。生活上一向富足,并无所求。只……”

“前几日琪琪格莽撞失言,惹了和硕襄格格不快,连带着家兄都被牵连。事后琪琪格多次上门,情愿负荆请罪。但无奈格格对我成见已深,并不肯通融。”

“哦?”康熙惊讶挑眉,装的好一手不知情:“所以琪琪格是想让朕做中人,好叫你二人化干戈为玉帛?”

“不不不。”琪琪格摇头:“些许小事,岂敢劳动阿木古朗汗大驾?我只是怜惜家兄婚途多舛,连丧三妻,原已对婚姻失去了寄望。可巧遇到了格格,原以为寡妇鳏夫天生一对,必能缔结一段美好良缘。谁想着……”

“都是琪琪格不好。”琪琪格哭着膝行至玉录玳的方向,对着她遥遥拜道:“琪琪格的错误,琪琪格自己担着,只求襄格格别因为对我阿哈有了偏见。我一个姑娘家,用不了几年就得出门子。他却是个好汉子,可遇不可求的。”

“格格别因一点口舌,错失了自己良缘,也误了我阿哈一生……”

“嘿,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八福晋柳眉倒竖,无限愤懑地看着琪琪格:“若不是本福晋清楚知悉,还真就被你骗了。明明就是你对襄格格无礼在前,被训斥,被你阿哈带着往襄格格处反复赔礼在后。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好像我们襄格格跟你阿哈有了私情般?”

“可见这年月,为人不能太善良。明明襄格格怜惜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当众下跪、负荆请罪的太失颜面。结果还落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