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千贺知本人丝毫没有被针对的自觉，甚至能够义正言辞毫不羞耻地喊出“队长不可能不喜欢我”这种话。你品，你细品，这可是一句双重否定句，把它转化成肯定句之后足以震惊整个游击队。

千贺知点头：“嗯，好的，我知道了。”

这么回复完就离开了。

方才叫住他的人表情有点复杂。身旁的一个同事问：“前辈，你在看什么？”

他说：“我在想……芥川队长为什么单独找他。”

同事说：“不会是要开除他吧？”

“不，”前辈摇头，“昨天我就听到芥川队长说要把人调走。既然没有调走，就说明芥川队长会把人留下来了。”

不过芥川队长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

他穿过长长的走道，灯光下的影子由长变短再变长，轻盈的脚步迈在地面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千贺知来到芥川龙之介的办公室。

芥川龙之介面向窗子、背对着门，窗子还是打开着的，风将他的头发不断吹起，没有使用异能时质地柔软的黑色风衣也跟着上下飘动着。

虽然门是开着的，千贺知也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敲了一下门板，等芥川龙之介许可之后才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头，眺望远方的样子好像一个文艺青年：“你的名字叫千贺知？”

千贺知：“是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

芥川龙之介转过身，黑瞳平静无波地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千贺知的眼睛，那双曾经让他看到恐惧之景的眼睛，此时却澄澈至极，没有半分恶念。

不像。

芥川龙之介心想。

和太宰先生一点也不像。

“在下曾经见过一个人，”芥川龙之介淡淡地说，“你和他有点像。”

“……哦。”

芥川龙之介：“……”这人怎么不接他的话。

芥川龙之介冷笑：“哼，你想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吗。”

结局吗。

某个人的笑容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熟悉的难过涌上心头——那是他至今也没有弄清楚的难过之情。千贺知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想了一会儿，进行推测：

“大概是死了吧。”

正想讽刺千贺知的芥川龙之介噎住了。

他说的那个人，是太宰先生的朋友，一个名为织田作之助的港黑底层人员。对方和千贺知有些相似，一边是港口黑手党的员工，一边做着拯救弱小、收留孤儿的蠢事。

最后也确实是……

死亡了。

这并不是个很难的问题。

其实千贺知大概知道芥川龙之介想表达什么，对方应该是想要给他讲一个“港黑的好人不长命”之类的故事吧。但是……

“队长，”千贺知垂下眼睑，“一般来说吧，选择了这条路的人，就算是死亡也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