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的背包飞到了河堤的下方,机车滑到道路一侧,绿色的树叶簌簌落了下来,劫匪倒在树下,鲜血流了满头,已然人事不知。

“唔!”

苗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闭上眼,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冰冷的河水围拢周身,他禁不住地微微打了个寒战,随后他立刻咬紧了牙关,焦急地寻找起了白发少年的身影。

好在河水还算清澈,苗木很快发现他的位置,对方近乎半昏迷地漂浮着,脚部的位置缠了一圈水草,脸色已经苍白得隐约发青了。

糟糕了。

苗木游到他身边,心中溢满恐慌。

不可以让他出事。

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所以……抱歉了。

他的手指抚上少年毫无血色的脸颊,心里有了决意,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头,吻住了同样毫无血色的唇瓣。

……

狛枝凪斗是在剧烈的痛苦中苏醒的。

他的脚很痛,多半是扭伤了筋络,已经肿得分毫动弹不得。他的肺也很痛,像是被千根针逐一戳破了脆弱的肺泡,火辣辣的痛意灼烧胸腔。他的头更痛,每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不堪重负,所有细胞都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对空气的渴望。

在这样极致的痛苦中,其他的感官本该早已远离意识。

然而柔软的感触紧贴他的双唇,存在鲜明得让他无法忽视,舌尖小心地探出了些许,舔舐到唇瓣,游离在唇齿间,狛枝下意识地微微启唇,灵活的舌尖很快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体最急切渴望的气体。

狛枝凪斗:“……”

他的双眼慢慢睁开,无焦距的目光渐渐汇聚于眼前的少年,阖目专注为他度气的脸孔看来紧张慎重得不可思议,然而眼睫颤得非常厉害,全然不敢抬眼看他,从眼尾到耳根都红了一片。

狛枝抬手抚摸他的脸孔,指尖从眉尾摩挲至鬓角,褐发少年被惊吓似的肩头一颤,慌乱却欣喜地抬起了眼。

太好了。

从他清澈的眸光中,狛枝读出了这个意思。

见他恢复意识,对方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立刻松开了自己,犹豫了片刻,做出了个“抱歉”的口型,旋即游到下方去处理水草。

……为什么道歉?

狛枝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就见褐发少年游到水底观察了片刻,抓住缠在了脚腕的水草。

啊糟糕,正好是扭伤的脚踝。

危险的心悸感蓦然浮上心头,狛枝忍不住浑身一僵,几乎就是同时,钻心的痛楚猛然挤进骨髓,沿着每一根神经末梢炸裂开来。

简直像是全身的筋络都纠结起来了一样,被人握在手里,狠狠地妞了一圈。

身体僵硬,血液变冷,细胞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