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来了,休息了几日后,仍是要去先生那里读书习武的。薛蟠忍不住哀嚎,黑子却是默默提着薛蟠的小背包,跟在他的身后。薛蟠刚出了远门回来,便以此为借口,很是耍赖了几天不去两位先生那里。可是黑子却是回来的第二日就去了的,便是在京几日,黑子也没耽误了读书练武,其勤奋刻苦,便是薛父亦是十分赞赏的。
施先生的威力还是很可怕的,经历了一天惨无人道的学习之后,第二日薛蟠便自主恢复了原有的作息,再不敢偷奸耍滑了。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薛蝌宝琴兄妹出了孝,薛家总算恢复了几分颜色,这个年过得自也是难得的热闹。
不过过了年,薛父却是染了风寒,起初只是咳几声罢了,后来便起了热症,薛家延医请药,却到底没能起多少效用。薛蟠宝钗兄妹日日亲侍汤药,却也不过个月功夫,薛父终还是去了。
薛蟠早已哭得不能自已,他虽早便知薛父的结果,却一直没能瞧出薛父有什么异样来,如今这般突然,他哪里接受得了呢!
薛父这一去甚是突然,薛家原本便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如今匆匆筹备,有黑子与薛蝌在一旁帮衬着,倒也不见慌乱。一来薛蟠内心虽伤感,一通嚎啕之后,却也知该是他顶门立户之时;二来薛家豪富,一应棺椁寿材准备起来并不为难。
只是如今到底孤儿寡母的,薛蟠又素来不大着调,难免便有族人欺上门来。
薛蟠难得冷着一张脸,薛蝌也是气得双目赤红。黑子随着薛蟠一身麻衣,始终站在他的蟠儿身后,双紧紧抓着薛蟠背在身后握紧的双拳。黑子知道,这些都是薛家的家族事,他无法插,此时真是深恨自己无权无势,不能给予蟠儿依靠。
黑子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明白权势的好处了。
“蟠儿,这是干什么呢?”薛母面色惨白,眼眶红肿,显见是伤心过度,刚刚哭了一场。
薛宝钗与薛宝琴一人一边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薛母,两人亦是杏眼红肿,面容憔悴。
薛蟠薛蝌黑子几人忙对着薛母施礼,黑子行事向来稳妥,虽宝钗宝琴姐妹年岁不算大,不过他也让男仆都避了下去。不过他自己却未出去,此时他什么也做不了,却是一定要陪在他的蟠儿身边的。
薛家旁支的叔伯们,有些人此时面上已经有些微的变色了。不过薛母素来性子绵软,这在家族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因而众人也并未真的将她放在眼里,且他们怕的,也不过是薛母身后的王家罢了。
如今王家人并不在此处,待得王家出面,薛家之事已成定局,难道王家还敢公然插他们薛家内部事务么?
薛家旁支也不是白痴,他们薛家原就是互为一体的,不过是薛父这一支素来靠山硬,且他们自也是服气薛父的能力。只是如今薛家大伯与薛父相继离世,若说将皇商这块招牌放到薛蟠的身上,他们可是万不能放心的。即便是有王家做靠山又如何,这薛蟠,在他们眼里与草包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