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蟠与黑子薛蝌并不动肉食,谢管事竟也未动,倒只有驹儿少食了些罢了。薛蟠问起他们在京时的日子,又说起并未随他们一起回来的施先生,再又问起薛家在京的几处铺子,众人饱了腹,便渐渐说起话来。
晚间休息时,薛蟠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瞧着黑子一件件拿出给他买回来的新奇东西,也不下床,一个个指着这个要给两位妹妹玩儿,那个要孝敬给母亲的,只自己留了两样。待看着黑子一件件点数完,便紧着催他上床休息。
心满意足地搂着黑子劲瘦的腰身,薛蟠喟叹一声,悄咪咪地把唇贴在黑子光裸的臂上,笑得十足□□。一夜安眠,薛蟠毫不知羞,黑子伴随着蟠儿清浅温热的呼吸,亦是睡得安宁。
第二日醒来,仍是要念书的,并不能因为众人自京而回便有所懈怠,更不能因着施先生不在便想着偷懒。在施先生不在这段时间,薛蟠倒是给自己放了个假,驹儿却仍是要每日进学的。施先生不在,还有崔先生。崔先生虽是武举出身,可别以为他便只是一介武夫,不通墨了。武举哪里是那般好考的,人数更少,更加的金贵。崔先生虽没有那进士之才,单单教个驹儿这般的学识却是绰绰有余的,他不过是不爱管薛蟠罢了,并不怎么拘着他。
如今大家伙儿都回来了,薛蝌黑子身上还有施先生每日布置的课业,薛蟠便也不好偷懒了,仍跟着崔先生上午学些经义章,下午又去校场强身健体,偶尔也去见一见各铺管事,倒是颇显忙碌起来。
如此匆匆,薛家年孝期将将过去,薛蟠便接到了施先生在京的来信。
自然,施先生这些年始终与薛家有信件往来,不过都是给他两个得意弟子的,且多是一些京形势帝王新策或者布置些课业章,直接与薛蟠写信,倒是第一次了。
施先生写信的目的,自然是关于薛蝌与黑子两个弟子年一科的春闱的。上一届春闱二人就是去凑个热闹,顺便熟悉熟悉流程,便是连做题时都是只瞧瞧题目,腹内打个草稿,只落了几在卷罢了,自然不会取上。
他们出了考场后,也是将腹稿默下来后交给了施先生的。待施先生看过,又等殿试结束,金榜前十的章贴出,才对他二人的章进行了品评。言他二人之章若想不落于孙山之后倒是有八分把握,可若想金榜题名,却还欠些火候。
不过这几年他们二人一直根据施先生布置的题目破题做章,做好后便随着薛家与京的来往信件寄送给施先生,施先生瞧着火候已至,便欲让他们今科下场一试。
今次施先生特特与薛蟠来信,便是想叫他们提前过来的意思。施先生如今已经依靠着原本经营的关系以及自己的才学,在国子监做了个博士。官职虽不显,却也在正五品上。下掌教的学生,俱是品大员以上及国公子孙一类的,清贵得很。
施先生来信,自是知晓薛家已经除了孝,正好他有两个入国子监的名额,想着让薛蝌与黑子先入国子监学习半年,积累些人脉。毕竟将来二人是要入仕途的,在官场,岂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便能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