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鼎家的便也凑道:“薛太太便不来请我们了么?”

薛母忙道,“定请的,定请的。”几人便都笑了。

史二太太便又与薛母打听起薛谦来,薛母正是乐呵的时候,也不隐瞒,便照实说了。史家两位太太一听,才知薛谦不过是担着个薛姓罢了,实际却与薛家并无干系,且他又是个父母不详的,便也就歇了心思,暂不提他了。

几人又说起了新科探花郎林珏。

林珏是贾老太君的嫡亲外孙,与史家自也是有亲戚的,不过史家两位夫人并未怎么见过他。史家两位侯夫人,算来也正是林珏的舅妈呢。

“如今珏儿正在圣上身边儿伺候着,最得圣上欢心,圣上是一时一刻都离他不得呢。”贾母语气颇为自豪。

史家两位侯夫人自是十分的奉承,“这林小探花哪里是姑母的外孙,正该是嫡亲的孙子呢。日后宝玉亦考了进士做了官,兄弟俩正当相互扶持呢。”

贾母笑道:“可不正是如此么,我只当他与宝玉是一样的。”

史鼎家的拿帕子试了试嘴角,玩笑道:“姑母这般疼着宠着,竟也不想着给我那大外甥做一门好亲事,如今那薛小翰林都已经快定亲了,我记着我那大外甥可比薛小翰林还要年长了两岁罢,可见姑母疼外孙的心也是假的了。”

贾母便笑指着她道:“真真是个促狭的,好的赖的竟都叫你说了,让我这老婆子都无话可说了。怎的,你这做人亲舅母的,莫非给你外甥寻了一门好亲?”

史鼎家的叹了口气,道:“正是想着给我这外甥寻摸个呢,我那可怜的敏儿妹妹去的早,他们父亲又没了,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操心,可还有谁跟着操心呢。”

说罢,伸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样的好日子,竟说这些惹姑母伤心。”

贾母摆摆,“并无甚么,多久的事儿了,我已是看开了的。”

史鼎家的这便笑道:“正是呢。只不知姑母想给我那外甥寻摸个什么样人家的姑娘,我与二嫂嫂常出去走动,也好给我那外甥好生相看相看。”

贾母便笑道:“你们那外甥素来便是个有主意的,我早便问过他了,他也是个有志气的,说是并不拘于什么样的人家,身为男人哪个还要蒙岳家帮衬了,只凭自己本事,自能为妻子挣来诰命。他便只要那模样性情都好的,又因他家只他兄妹二人,便还要为人和善的,同他一般待我那黛玉如亲妹子一样的。”

史鼐家的掩嘴笑道:“可见还是个孩子呢。”

贾母道:“可不是么,别人都巴望着有人帮扶一二才好呢,偏他是个左性的,莫非将来岳家瞧他是个好的,上赶着来帮衬他,他竟反要将人赶走不成,平白得罪了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