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身子一扭,嗔道:“哪个要同他说话。”

戴权笑道:“那来同我说话?”

少年便哼了一声,一派骄矜模样。

宝玉早便有心同这少年结交,如今有了戴权的话,忙便拱同少年行礼,口唤着:“哥哥好。”

可儿轻哼一声,虽不情愿,可也起身简单拱了拱,算作回礼。

戴权也不恼这少年轻慢态度,反是和颜悦色地同宝玉道:“平日间我在宫当差,倒把你可儿哥哥独自留在院里,他不是个爱出去走动的。如今我瞧着你倒是个好的,咱家不是外处,你只管来走动,也陪陪你可儿哥哥。”

宝玉瞧瞧抬眼瞄了少年一眼,见少年也正打量他,心下一慌,泛起淡淡又羞又喜的情绪来,便忙应了。

戴权叫宝玉不必拘谨,才又对贾政道:“可怜你家里老太太的年岁,杂家虽不好打探内帷之事,到底也要安一安她老人家的心呢。如今你且回去,过两日我这里有了消息,再叫宝玉过来一趟便是。只是娘娘毕竟身处内宫,杂家这里担些干系倒是无妨,只当是欠了你们这些小辈儿的了,那边的掌事我却是不大熟悉的,如此……”

贾政倒还不算笨的,忙便拿出一个装着银票的匣子,“哪里好叫爷爷抛费呢,家里早便预备了的,只望爷爷笑纳。”

戴权面上微笑,“哪里是杂家要笑纳呢,不过是替你们经一经,指望着那边别为难了才好呢。”

贾政忙又一番奉承,先时有王子腾提点,贾政只一味迂腐着,倒叫个郎的头衔花落旁家了。后来无意听人闲话才知,那晋了郎位的,竟是个使了银子的,贾政这时方才后悔。如今欲打探宫的消息,这般使银子的活计原他是最不喜的,如今可也只能来了。

见戴权有了端茶送客的意思,贾政便也不好多留,便才领着宝玉告退了。

宝玉随着贾政离开时,又偷偷回头瞧了眼那少年,却见那少年正同戴爷爷耳语着什么,便也只能满腹遗憾地走了。

隔了两日,戴宅果然递了消息过来,叫宝玉过去说话。贾母心知这是有了准信儿了,虽叫宝玉独自过去不大放心,到底也不好违了戴权的心思。只王夫人却是极不乐意的,贾母便也只好叫了贾蓉过来,与宝玉同去。

宝玉同贾蓉过来时,戴权并不在家,乃是那日的少年接待了他们。那名唤可儿的少年一见,来了个宝玉之外,竟还有个搭头,难免便有些意兴阑珊。

懒懒地叫坐了,可儿便先指着贾蓉问:“这个又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