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金桂又是家中独女没个兄弟帮衬将来这家业岂不也该都是夏家姑爷的再有这夏金桂却也不是个庸脂俗粉虽眉眼间透出几许凌厉来却也容貌昳丽她虽为商女却是再听不得金啊贵啊一类的字眼的端的是一派高洁品性

总之一句话任是哪一个男人娶了她可都是不亏的

夏家既找到了薛家门上自然不是靠空口白牙便成的他们手中自有凭据

上门的是夏家的当家主母夏金桂的寡母夏太太

薛夏两家素无交情夏太太突然登门薛母甚觉讶异不过因着都是皇商彼此亦是有些耳闻的倒也不好将人拦在门外

及至夏太太说明来意薛母方才知晓自家老爷竟早早为儿子定了一门亲事薛母高兴之余却也有几分疑惑

夏太太道不瞒薛太太我膝下只这一女先时我知晓金桂她爹给她定下这门亲事却是实在不情愿她远嫁的后来贵府入了京我心下高兴却不幸两位老人先后离世金桂自小养在二老身下再是孝顺不过的偏要遵古礼守孝三年我如何好拦她且我见府上安顿好后并未派人来递信儿便生了些小人之心

夏太太颇是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我以为薛家不乐意这门亲事这两姓做亲结的是两家之好既贵府不乐意再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且也再没有女方硬贴上去的没的失了女孩儿的尊贵且三年孝期过后金桂年岁有些大了我也不欲她耽搁了贵府大爷的好事便就悄悄放下了

薛母一听忙道这事儿原是我的不是了我再是没听过这事儿的否则断不会出这般无礼之事了

夏太太笑道如何能怪您呢原也是我心窄了也是头些日子同人谈起时方才晓得薛家最是知礼的人家再是不会做出违诺之事的若果真不乐意定也会给夏家一个交代绝不会做下这般耽搁人家姑娘花期之事的

薛母原就是个笨嘴拙舌的如何说得过夏太太此时便也只一味强调自家不知情罢了

夏太太掌家数年府内府外一手抓什么样人没见过甫一打交道便知薛母是个好拿捏的

她捏起帕子掩了掩得意翘起的嘴角道我虽不常出来走动可也听说薛大爷如今尚未娶妻也是巧了这些年不知薛家如何我也没敢给金桂寻人家只她到底有了年岁我便合计着女孩儿是再耽搁不得的也只得我豁出这张老脸老皮来贵府问一问瞧瞧贵府是个什么意思

薛母心下已是有些意动了且夏太太这一字一句的俱是为他家着想如今薛蟠年岁也有些大了这夏家倒也算是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因她本就嫁入商家并不会嫌弃夏金桂乃为商家女且这丫头能为祖父母守孝可见是个仁义孝顺的自家儿子自家知他与九王爷那点事如今也没几个不知道的了既然夏太太如今来问可见是并不介意的

只薛母也知自己是个无甚主意的她不好直接应下便道如今家里的事都是蟠儿做主我虽是做长辈的可也不好不问过他否则将来贵府姑娘嫁过来恐也不如意您且容我几日我同那孽障商量商量再是不能耽搁了贵府姑娘的

夏太太心知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便笑着应了原是不欲打搅贵府的实在是我那女儿说再是没有不通知贵府一声的道理的否则若他日这事传将出去知道的是说贵府不知情不知道是还以为贵府背信弃诺呢这便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