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有了主心骨,忙赶去了巡营卫的衙门。
黑子掐着椅子扶的指头一松,那实木椅上已被掐出了深深的凹痕。平稳了心神,便见一人鬼鬼祟祟向内探头张望。黑子双眼一眯,细细一瞧,竟是贾政贾存周。
贾政见九王爷已看见了自己,便也不躲着了,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可是我那外甥出了事?”
黑子实在不愿意这时候节外生枝,忍下心头的火气,道:“是有些事,只如今尚还不分明,望贾大人回去之后切切守口如瓶。”
贾政一瞧这样,便没敢深问,黑子借口有事,将他打发了出去。
黑子心先慌乱,强自镇定,心知自己此时不宜处理此时,回了薛府,叫人将林珏唤了过来。
林珏哪里还顾得上装病了,披了件衣裳,也来不及整理仪容,一路飞奔至薛家。
薛母已是哭得不成样子了,宝钗宝琴两个守在她身边边垂泪边安抚。薛母揪着黑子的袖子,“他一心待你,你可要把他救回来啊,以后我再是不管他的,只托付给你啊。”薛母已是慌得不成样子了,只要能把儿子救回来,什么留不留后成不成亲的,都不是事儿了。
黑子好生安抚了薛母,叫姐妹俩将人扶去后头寝室休息。听人禀报说林珏来了,忙迎了出来。
林珏来的路上已经仔细问了金锭儿,这时候直接开口道:“如今不知是哪处的歹人,既然没有直接……害了性命,想是有所求的。你先莫要急,穆安已经叫冯紫英去通知了九门守卫严查进出车马人员,城内他亲自带人搜查,猫有猫道,鼠有鼠路,巡营卫常年在街面上晃荡,自然有些消息来源的。内兄尚未离京,他已经带人去城外搜了。这一时半刻的,恐不会走得太远。”
黑子沉了沉心,“那画舫已经查过了,里边有大皇子的人。”
林珏紧皱眉头,“他虽蠢些,却不似这般鲁莽之人。且他同你无甚仇怨,如何会针对薛蟠?”
黑子道:“恐有他人,只不知目的何在?亦或是针对我而来,是我连累了他。”
林珏便不说话了,他也觉得以薛大傻子那般人,虽也会得罪人,可还不会到这般地步的,恐真是受了九王爷牵连也说不定。
黑子寻了朝几个有些名望,可称得上“酷吏”的问案能臣前来,给他审问船坊及画舫的人。连画舫今日去过的几位家煊赫的纨绔子弟,都被九王爷“请”了去。
京诸人原不十分清楚如何,黑子生怕歹人对薛蟠不利,将消息瞒得十分紧。只没想到,到底还是泄露了出去。朝已经有人上本参奏九王爷公器私用,乱用刑罚,私施酷刑了。
林珏怒气冲冲跑到贾家,将贾政王夫人几个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敢得罪了九王爷。偏你家嘴长,仔细都被剁了去!”
贾政急道:“侄儿这话怎生说的?如何就得罪了九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