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疑惑地看了眼这小内监,“你是哪个太监底下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其实薛蟠正经也没认识几个内宦,不过是觉着有些不对,咋胡这小内监罢了。

那小内监却是个心里有鬼的,强自镇定后道:“小的是戴爷爷底下的,因上面几个犯了错,戴爷爷方提拔了奴才上来,薛爵爷恐是没见过奴才的。”

“哦……”薛蟠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心下总有几分说不清的疑窦。

停住脚步,薛蟠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不行了,本爵爷走不动了,你去回了九王爷,叫他来接我。”

那小内监急道:“这……这……”

薛蟠道:“我头些日子受过伤,皇帝陛下是知道的,你只去回话,再有事都由我担着。”薛蟠这一路行来,原有些头昏脑涨,哪里有心思打量四周。如今心下生了疑,方才惊出一身的冷汗,走了这么久,除了前头带路这小太监,竟是连个宫娥内侍都没瞧见的。虽说上皇驾崩,宫难免慌乱,可却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实在有些太不寻常了。

见薛蟠果真一屁股坐下便不起来了,那小内监便有些慌了,四下看了看,到底还是劝道:“圣上同九王爷都在为先帝守灵,如今都等着爵爷呢,爵爷再不过去,恐耽误了圣命,圣上岂能轻饶。”

薛蟠却耍赖,脱了鞋子仍在一边,又拉下汗湿了的袜子,露出粉嫩嫩的脚丫子,“看,我脚都磨红了,哪里走得动呢?”

小内监无法,只得招呼了一声,立时薛蟠身边便多出来几个彪形大汉。薛蟠吓得一哆嗦,忙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不就是走么,你们别碰我,我自己走。”

那为首的汉子轻叱一声,“快些!”若不是主子交代不能动粗,他早按捺不住,提溜着这小子一路飞奔过去了。

薛蟠悻悻地将袜子又套回去,黏腻腻的十分不舒服,便又拽了下来。

那汉子握着刀柄的一紧,喝道:“你作甚?还不快穿?等着爷爷伺候你呢?”

薛蟠道:“这袜子湿了…… ”见大汉又要暴喝,直接套了鞋子,将袜子塞到腰带上晾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行了行了,走了走了,别磨蹭了。”

那大汉实在想给这小子来一下子,到底不好违了命令,强压下心头火气,暗忖:待大事一成,第一件事便是送这小子上西天。

薛蟠悄声嘀咕:想做我爷爷,我爷爷早死了……

薛蟠磕磕绊绊地随着一行人又走了一段,便来到一座宫殿,那小内监让他自己进去,大汉便随将门一关,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