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国丈与陈夫人强行进了儿子的院子,却是被陈也俊又摔又砸的给闹得头疼。悄悄问了小厮,才晓得是那日去见林珏后得的这毛病,心下大骂林氏兄妹都是祸害。
陈太太哭道:“我原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偏他牛心左性地偏就看上了林家那丫头,我没了办法,只得见了。瞧她还是个好的,那林家小子在京又素来有些好名声,方才允了的。老爷瞧瞧,如今这家人家说悔婚便悔婚,哪里有什么好人品?”
陈老国丈自然晓得林家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却万没想到这林珏竟然这般不识抬举。虽他做了那四皇子的授业之师,人人都知道,不过是个临时顶代的罢了,他还真拿上乔了,以为自己是什么正经牌位上的人不成?如今竟还因着四皇子说断便断了与陈家的婚事,莫非以为他们陈家好欺不成?
“太太不必哭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咱家俊儿什么人品,与林家原就不合宜。”
陈太太恨声道:“难道我是舍不得那小贱蹄子么?亲是咱家求娶的,难道便任由林家这般,他家不要脸面,难道咱家也不要做人了?他家想悔婚,门儿都没有,我偏要俊儿将人给我娶回来,磋磨一番,再一纸休书将她休回娘家,看她日后还怎么嫁人!”
陈老国丈已是怒极,到底还晓得轻重,“太太且先忍耐两日,大事为重。”
陈太太嘴里应了,心下却是再不甘愿的,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宫给皇后请安。
陈老国丈哪里晓得自家老婆子竟然这般沉不住气的,他虽觊觎皇位,可到底同今上有些翁婿情义,又是今上嫡亲的舅舅,他并不欲撕破了脸去。且他十分明白,若想要皇子得了这皇位,还需从今上这里入。名不正则言不顺,便是谋夺了这皇位,难道便能压服住众人了?
其实,四皇子继嗣九王爷监国,也并非不好。毕竟四皇子年岁尚小,而九王爷却也是陈家嫡亲的外甥呢,实在大有可为。只可惜,其之内辛,实不是一句两句便能说得清楚的。
陈老国丈请见了今上,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昭和帝便笑问:“国丈这是怎的了,如何叹气呢?”
陈老国丈一时有些恍惚,他记得先时他与昭和帝关系一向近亲,四下无人时,昭和帝便会唤自己一声“舅舅”,倒不知何时,这一声亲昵的“舅舅”变成了状似尊敬的“国丈”了。
想到自己的来意,陈老国丈敛了心神,道:“还不是家里那不争气的孽障,也不知他打哪里听了些着不着两的风声,竟说林家要悔婚。我原就说,林小探花再是端方的一个人了,如何会做出这等背信弃诺之事,且这婚乃是皇家所赐,再不会的,他偏不信,竟把自己急得病了。可真真是……”
昭和帝笑道:“这不能吧,前日朕闲来无事,还同林卿说过,若是他想悔婚,如何不同朕提呢。须知,宫虽无明旨,可这赐婚的圣旨可是早便备好了的。林卿正好今日当值,不如叫他过来问问,也好安安也俊的心。”
陈老国丈低眉顺眼的谢了恩,他倒要看看,那林珏岂敢欺君。
林珏听闻召唤,放下边的一摊子事,忙便来了。请了安,垂首躬身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