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先太子之死的真相,景怀帝自然是放不下的。即便养病这些时日,每天都在问案子的进展,如今寻到了新的证人,案子重新开审,景怀帝自然又要来听审。这一回,为了方便看众人神色,景怀帝连屏风都没设,景怀帝直接坐主审位,田祺坐在景怀帝左下首的位置。

这八日里,欧阳化不知道吃了多少皮肉之苦,偏偏拱卫司有无数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欧阳化受尽折磨,倒也没死,押上堂来的时候,已经满脸蜡黄、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儿,憔悴不堪。

田祺拍了惊堂木,口呼升堂。

被捕以来,欧阳化不知道被提审了多少遍,今日见景怀帝都来了,不等田祺问审,欧阳化倒抢先道:“怎么,司徒碧,你终于敢来见我了?”

陡闻先太子冤案的时候,景怀帝许还受不住刺激,如今事情真相已经揭开十多日,加之太子已死了三年了,景怀帝倒平静了不少:“朕近日来,是要送你去祭奠我皇儿的。”

欧阳化见景怀帝神色不复之前激动,预感到自己死期将至,冷笑了两声。

“恩侯,许岩,这些时日,你们查到的新进展是什么?”景怀帝转头瞧向贾赦和许岩两个。无论他面上多平静,都是先太子的父亲,想要快些知道真相的心情却掩盖不住。

贾赦和许岩起身,许岩道:“回皇上,微臣查到一老太监或许与欧阳化自以为的身世有关。”

景怀帝点点头,道:“传证人。”

许岩应是,须臾,便有两个破军部的侍卫将鲍海押了上来。

欧阳化曾为贪狼部之首,若非先将其注意力分散,在其精神集中的时候,极难露出破绽。景怀帝单刀直入,命押上鲍海,贾赦还特地观察了欧阳化的脸色,见其神色未变,贾赦也不禁暗自佩服。欧阳化这样的人才,当真不可多得。或许也只有聪明绝顶之人,才敢在封建社会去挑战至高无上的皇权吧。

贾赦扪心自问,自己因身怀异能,又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同,对阶级划分并不敏感,对皇权或许不如古人敬畏;但是换做自己,也首选和皇权和平共存,而非凭一己之力挑战。

欧阳化脸上八风不动,鲍海一见到景怀帝,却哭诉喊冤起来:“皇上,老奴冤枉啊,老奴胆小怕事,一辈子在宫里都不曾惹事,今日却不明不白的被押到了这里来。这贾家小子,不学无术,他知道什么,竟一口咬定老奴是反贼。呸,老奴伏侍太|祖皇帝的时候,你祖父都不敢说老奴不忠,你算什么东西,竟来冤枉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