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pper,我等你很久了。」

血池里接二连三涌出更多熟悉的面孔——眉心同样拥有血洞的Soos,面色青白的Ford,还有那些死去的同事和学生……

他们都伸出手,紧紧拽住Dipper的腿。他们齐齐仰头,好像盛开的花,殍尸在他的腿上留下一枚又一枚血掌印。

「Dipper/Pines,」他们的嘴唇翕动,血顺着冰冷青白的皮肤而下,「我们等你很久了……」

「Pine Tree!」

「!」

Dipper猛的深吸口气,Bill拽着他的领子,将他狠狠扯出血池。男孩躺在地上咳嗽。

Bill把伸到他脚边的某只手踢回去,他的金色眸子亮的惊人,瞳孔细的像条线。

「我的天……」他觉得他这么多年震惊的份额全用在了男孩身上,「你脑子里到底都养了些什么东西?」

Mabeland只会放大人们心中所想。印象不深刻的那些它也没法放大,只能让它们继续埋在记忆角落。

但是它现在能这么猖狂,那只能说明一点:

这是Dipper印象最深的画面。

而且变成现在这样,「湮灭之日」和「天启」掺杂在一起,帕罗奥图掺杂重力泉,很难想象这其中没有Dipper的放纵。

即使是Bill也不由感叹,简直是双倍的地狱。

Dipper脑子好使,小巷和土路都记得,两座城镇像《盗梦空间》里的场景一样封闭混合,帕罗奥图的天空就是重力泉的街道,险些在流星泡泡里又给自己造就一个闭合的空间。Bill一个头两个大,拐来拐去总算是找到了Dipper。结果男孩身子有一半都被死尸拖进了血池。

大脑的复杂性简直能载入史册。

独眼恶魔内心突然不合时宜地升起某种自豪感。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复杂这个场景也不能留。Bill低头看着血池。

「……我没想到你这么长时间都没走出来。」

他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是他时刻背负于身后的、无法忘记的、属于罪人的十字架。

Dipper沉默。

Bill说:「你得把它们毁了。」

毁掉自己的噩梦,毁掉这些熟悉的面孔。

这很难,Bill知道,但是年轻人必须这么干。

他看着男孩,Dipper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Bill有些烦躁,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和Dipper纠缠太多,他们没这个时间。指尖燃起火焰,Bill打算直接替这小子解决。

「Bill。」

Dipper突然开口。Bill回头看他。

「你当初是怎么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