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pper Pines早就过了流眼泪的年纪。成年人就是这点不好,没法像小时候那样肆意宣泄感情。更不遑论还是倔强闻名的Professor Pines。

未成年人的痛苦由眼泪诉说,成年人的痛苦以鲜血铸就。

紊乱器的一枪不够,言语的利刃不够。

还要加上能量环的封印,再往他心口捅上几刀。

他忍受了那么多痛苦,那么多孤独。他付出了那么多,舍弃了那么多。他把自己异化成魔,亲手抹杀自己的天真,和Bill斗智斗勇,午夜梦回尽是故友的死状。他的痛苦无人知晓,他的孤独无人诉说。

谁错了呢?谁都没错。Dipper觉得他们说的都很对。如果换做是他,看见昔日的朋友大变样他也会觉得有问题。

错的还是自己,全都错在自己。

太过固执是会遭到报应的。

向太阳而爬的恶魔,在还没来得及触碰光芒之前,就被灼烧的灰飞烟灭。

我爱的人想杀我,我信的人不信我,我救的人恐惧我。

Dipper想,我这一生真是失败。

原来我至始至终,都是孤家寡人。

TBC.

第十八章 18

Dipper颤抖的时候Bill一直没有松手,他没出一言,只是抱着年轻人。

这是Bill第一次在现实世界拥抱年轻人,Dipper比他想的要瘦,摸起来有些硌手。腰细的一只手就能圈住。年轻人并不是宽阔的脊背,大概是缺少运动,身板格外单薄。

但就是这个单薄的脊背,背负起了十年后的未来。

Bill突然想到年龄问题,Dipper大概是他的零头不到。

他的同龄人应该还在大学挥霍青春,他却早早进入工作的坟墓,每天两点一线,日子单调乏味的像水。他没有波澜壮阔的人生,斯坦福最年轻的终身教授听起来是很拉风炫酷,但是有什么用呢?

Dipper Pines见过最多的依旧是实验室的风景。

他其实还很年轻还很幼稚,除了学术其他一无是处。

他却扛起了所有人的人生。

Dipper颤抖的时间并没有Bill想的时间长。或者说很快,Dipper很快就调整过来,他借助Bill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

那边有人醒了,挣扎着行动。不过人类强行发动魔法还是有副作用,那人挣扎幅度有些大,Bill都能听见重物击打的声音。

他不动声色,将那边用身体挡住。

「好了?」

「嗯。」

Dipper看起来冷静不少,他还有闲心打了个响指让衣服焕然一新。Bill嘴角抽抽,他控制不住自己,挖苦道:

「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个镜子?」

Professor Pines理理衣襟。

「好啊。」

你能不能换个时间地点精致?

「……教授你要香水吗?」

Dipper:「……」

Dipper瞪他。

Bill笑的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