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现在对你的提议提出不同意见。】
【什么?】
落在Dipper肩头的手指轻轻抽搐了下。
Dipper在意识深处看见Bill。他们的灵魂纠缠太深,早已不用像最初那样静下心才能看见彼此的投射。
金发的恶魔在他脑海里还是衣冠楚楚的模样。他站在漫天红花里,脸上还是漫不经心的笑。
「我后悔了。兵永远是兵,碰不到底线就永远变不了车。」
「我们赢不了蝾螈,Alcor。」
「这不是赢不赢得了的事,」半晌,年轻的教授回答,「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他躲开蝾螈的光束,但是紧随其后的是它的影刺。还有更多五颜六色的其他元素魔法等着他。
恶魔是火焰的王。只是火焰的王。
【我不能退,Bill,我身后是我的宇宙。除了我谁还能保护它?】
Bill「嘁」了声。
【……值得吗?】
蝾螈吐出冰晶,它高举手掌狠狠拍下去!
在地动山摇间,全知全能的神咆哮:
「值得吗!」
值得吗?
这种问题是怎么问出来的。
多么好笑的一个问题。
他迎着冰晶和烈焰逆流而上!剑刃变宽变长,他挥舞着扁平的利刃,这一剑如臻化境——就好像银色的巨鸟在星空起舞。他的速度是快的,像流星一样快;他挥舞剑的手却是缓的,至始至终都没有抖动过。他平缓的挥剑,这一剑温和、含蓄,锋芒都不及之前亮丽;一点也不像恶魔用的招式。但是它切开了冰晶,切开了火焰,切开了魔法的山峰!
锋芒并非是失去或者收敛——它只是被剑势所包裹,锋芒依旧,却不毕露!
无形怪算什么?切开山海算什么?
Bill能感觉到连时空的壁垒都在震颤,Dipper紧抿着唇,有血从唇角滴落。他这搏命的一剑,尚能切开星河!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能用值得与否去衡量!」
巨鸟挥翅间,可毁天灭地。
男孩在时空与时空间咆哮!地狱归来的恶鬼剑指神祇!
「如果我是剑,我就应该将你钉死在这里!如果我是绳,我就应该将你阻拦在这里!这是我的应尽之责,我的应许之务,我的全部!」
「只有我能将你钉死!只有我能将你阻拦!」
不然他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不被理解也好,被故人指着也罢。他已经一无所有,只能不停向前,不断向前。哪怕手指被太阳熔化,哪怕体无完肤,他爬也得往唯一的终点爬去。
那是他在名为人间的地狱,所能见到的,仅剩的光明。
他知道他已经扭曲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纵使粉身碎骨,也好过满盘皆输!
「我本就是为了杀你,才与恶魔为伍!」
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