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一抹掉脸上的眼泪,脸上表情很快恢复正常:“我想去看看他。““可你现在这样下床都困难……”
韩朵朵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因为对上李一一恳求的眼神最终咽了回去,她询问地看向秦小月,后者无奈地笑笑:“早就料到了,所以没给你固定死,你下床的时候当心一点,你的脑震荡没这么快好,可能头会很晕。”
“我知道,自己有数。“李一一说着已经行动起来,他的右手右腿骨折,即便穿上外骨骼也没法轻易行动,韩朵朵和秦小月扶着他慢慢走到离的不远的一间病房,隔着窗子,李一一看着刘启身上的管子和仪器,心里有一块儿沉沉地落下去:“说他什么时候会醒?”
“现在还不好讲,乐观的话,一个星期左右。”
秦小月笑道:“他命真的很大,毕竟如果扎到要害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他都没和我说。“李一一过去也没见过刘启苍白成这样,如今站在这里,他只觉得后怕一阵又一阵地往上涌:“在里头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他没事,没想到他伤的比我还重。”
秦小月说道:“送来的时候情况不好,但好在他撑过去了,老实讲,他稳定下来的时候我比你还高兴,我才刚入伍一年,这次华东发动机检修是我到现在为止接过最大的任务,要是上来就有人员伤亡,我自己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要不是你,他可能都撑不到这里。”
李一一这时候像是已经恢复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观察员,他的声音很低:“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事了.......”
他想起梦境里披着国旗的棺木,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最终还要轮到他来教我。”
“教你什么?”
秦小月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李一一却也不愿意多说,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半晌转过头来,扶住少女的肩膀,韩朵朵眼下还有显而易见的乌青,他深吸口气:“朵朵,我们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都这么明显了,瞎子才看不出来好吧?”
韩朵朵嘟囔:“我刚来的时候你做梦还喊我哥名字呢,我都没见有人这么惦记过他。”
李一一想起这几天那些磨人的幻觉还有噩梦,至今说心有余悸也不为过,他说:“朵朵,这次是我不好,你哥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的,我向你道歉,而且也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或许是他的神情太严肃了,韩朵朵被他弄的一怔,很快又嗔怪地推了他一下。
“你既然跟户口在一起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家里人哪有天天道歉的——要这么讲的话,我和户口得一天互相道几十次的歉。”
韩朵朵看着他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你要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帮我写暑假作业好了……不许告诉我哥啊,一大本五三呢,你肯定闭着眼睛就能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