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只要我不表态, 您就永远认为, 战火是托尼斯塔克挑起的?”

皮林格顿住了。

三年前他采访过托尼斯塔克,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绝对的聪明人,十六岁时发明出至今仍沿用在国家边界线布防的莲蓬炸弹, 十九岁就创造出令全球震惊的斯塔克哨兵,二十一岁那年因为父母的死讯把自己关在私人车库整整一年, 等他重新出现在媒体面前时,人们才知道他在过去封闭的那一年里一个人就把微电子技术研发到了纳米级。

每一项单独拎出来都能让人叹为观止,

所以一个天才后来为什么会变成了被人口诛笔伐的军火贩子?

当第一个人抓住了托尼斯塔克不会跟他们这些疲于奔命的小人物一般见识这个命门, 通过抹黑他得到了战争地区大票支持言论并且当天报纸销量突破去年销量总和的时候——

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之后类似的言论逐渐多了起来, 他们就像勇于反抗纽约第一军火商的正义人士,一边摆出不畏强权的姿态, 一边面容狰狞地依附在强权身上吸血。

一开始或许他们还心情忐忑多少有些收敛, 但在政府、别国政客甚至的默认甚至斯塔克公司那些董事的暗地支持和推动下, 他们逐渐放大了胆子,等托尼斯塔克回过神来的时候, 舆论已经一面倒地呈井喷状爆发开来。

而他的选择仍是默不作声。

他无声地用挺直的背脊抗击那些倾轧的舆论,直到把自己憋成一个疯子。

皮林格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几个月托尼斯塔克越来越暴躁的行为或许跟他们愈演愈烈的抹黑言论有点关系,但他们会内疚吗?

大概吧。

可是内疚值几个钱?

这是金钱社会,如果良心不能让人吃饱饭,那么它就一文不值。

所以皮林格是抱着必胜的心态来的,就像唐尼之前分析的那样,无论如何,这个采访对他来说百害无一利。

直到坐在沙发对面的男人,用优雅的仿佛在展示他的宝贝一样的姿势,把那些公益慈善事业的文书缓缓摆出来为止。

他甚至连摆放角度都设计得刚刚好,就像一个接触惯了镜头的人,能刚好让所有文件上“托尼斯塔克”的大字都清晰地容纳进画面里。

“很抱歉事先没有跟您商量好这个环节,因为我也是临时起意。”

在摆好那些文件后,唐尼面对还没回过神来的皮林格,抻了抻西装外套,丝毫没有给对方反应时间:“我原本不想把我这些东西拿出来,毕竟我的专利和荣誉证书太多了,谁都知道托尼斯塔克是个天才,所以我没有必要去向外界炫耀什么,但前提是——我是说。”

“你们对我的报道是不是太片面了?”

唐尼冲镜头勾了勾手指,旁边得了两个摄像师愣了一下,其中一个下意识看了皮林格一眼,然后在沙发上的纽约首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后,咽了口唾沫,无视了导演的眼神,拿起其中一台摄影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