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很清楚唐尼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讨厌或者远离谁, 那事情绝对不会有回旋的余地,但这一次,他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似乎极力想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维系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管在唐尼眼里他们之间是友情还是别的,托尼斯塔克现在脑子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在被人包容着。
这明明是一个不管是气氛,还是目的,还是时间地点来说都完全不适合做什么任务以外的事的时候。
周围的空气因为急切的警报声变得有些紧张,荧幕上的loading进度条即将见底,托尼斯塔克就这么把人困在他的手臂之间,任由他自己的心跳越变越大声,大到能轻易传进唐尼耳朵里。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两人距离近到光说一句话唐尼都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震动的程度。
唐尼喉结上下动了动:“什么?”
托尼斯塔克:“我以前从来不会觉得哪里不公平,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什么可悲的地方,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事,但是现在我在想。”
男人说着两手撑着操控台抬起头,唐尼下意识地抬起头。
他看见了一双认真得不行的蓝色眼睛。他听见托尼斯塔克用一种近乎陌生的,像是终于服软一样的语气说。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现?”
唐尼愣了一下。
在这之前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如托尼斯塔克跟他摊牌。事实上从昨晚到现在男人的表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唐尼只是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但这不代表他真的是什么感情白痴。
他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有什么拒绝的话是在对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说出口以后,还能让两个人继续保持亲密的好友关系的吗?好像没有。
他完全想不到托尼斯塔克要说的是这个。
这真要命。
更要命的是他半点没有停顿地继续道。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在我躲进那个漆黑潮湿的车库之前就出现。我在想。”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这个场面像极了当初唐尼为了演戏半个月没有回家,等再回风车别墅的时候面对着一屋子被摔得到处都是的家具和被打翻的自动喂食器洒出来滚得到处都是的猫粮时,那只从来对他张牙舞爪的猫咪突然从角落窜出来,叫声甜腻地蹭着他的脚踝的样子。
如果不是事实正发生在他眼前,唐尼大概永远也不会相信。
托尼斯塔克也会有想要依赖谁的时候。
但不得不说——
一个一米八八的,注射过绝境病毒的,身强体壮的,一拳能把尼克弗瑞从神盾局航母舱头打到舱尾的,自尊心大概比谁都强的中年炸药桶服软的样子——
真的比预料之中给人带来的冲击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