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的孔副将不快也不慢,正常地接了命令赶过来。

一营那位甄副将最晚,不知是故意要给贾代善下马威,还是真有事耽搁了,姗姗来迟。

直到三个人齐了,贾代善方让他们进来,“咱们还是头一回见面,往后就承蒙各位关照了。”

“属下不敢,但凭将军吩咐。”陈孔两位副将都很知趣,哪怕心里真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在此刻流露出来。

甄副将脚下打飘,一股子酒气熏得满帐都是,说话都大舌头了,“还没给荣国公接风,今日我做个东,请兄弟们一道饮宴,好酒好菜只管上。”

贾代善面沉如水,声音冷冽,“拿下,军法处置。”

在场的皆不想他开口便是发作,孔副将躬身道,“今日其实是曹兄休沐,故而失态,请将军饶他这头一遭。”

“你姓孔,出自齐鲁衍圣公门下,读书识字总是会的。”贾代善冷冷看他一眼,“要不要我叫人给你再念一遍?”

军中禁酒,除非是大捷时候主将下令,不然是不许见酒的。

当然了,将士们私底下偷摸儿地喝个一两口也是有的,似这等青天白日喝到了还要到上峰面前大放厥词的就是自己找死。

甄副将听到军法处置,已经酒醒了几分,他们平日在陈将军面前都随意惯了,不想提到铁板,忙给自己请罪讨饶,“属下无德失态,不敢再犯,请将军饶恕。”

“八十军棍,拖到操练场去打。”贾代善道,

“谁人再敢犯,加倍。革了他副将,老张,你先暂代几天。”

张侍卫单手拎着甄副将就出去了,秀了一手好武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军中还是拳头说了算。

杀过了鸡,贾代善这才请猴儿坐下,“我初上任,你们不习惯我的脾气也无妨,久了就好了。咱们在一处做事,都是替陛下分忧,希望你们都能明白。”

谁敢说不明白,难道不怕拎出去打么。

他们虽听说过荣国公的事迹,却把他当做是个武艺出众的热血青年,不想却这样难缠。

陈副将偷觑着贾代善的脸色,试着提醒道,“甄副将是甄家嫡系,甄家在陛下面前也有几分薄面,将军打也就打了,是不是稍稍安抚甄家一二,不然您在陛下面前也不好交差。”

甄家从前出过能臣的,可惜未能因功封爵,上一代家主致仕后,便退居金陵,贾代善还以为他们家准备弃武从文了,不想还是往军中塞了人。

鸡和猴的差别就在于上头这个人肯不肯给你脸,贾代善显然不想把脸给齐国府出来的家伙,浅浅一笑,“陈副将果然消息灵通,只是这等窥探手段在我面前还是少用的好。”

当心戳瞎了眼。

陈副将除了也请罪,没什么别的话好说。

三个副将都被怼过一遍,贾代善舒爽了,“你们陪我一道去操练场看看。”

甄副将被打得正在嚎,特别没有用。

本来应该训练的士兵们就排列整齐地看着他被打,面色各异,许是怕自己也被打,都挺守规矩的,没什么交头接耳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