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尾端落在脸上,半点也不疼,反而柔软又丰润,院判心也跟着软了许多,看着小兽的眼神和看自家孙子差不多,检查了半晌后道,“没有伤到骨头,许是在鳞片下头摔了淤青,或者是扭到了脚筋。老臣先给它固定起来,养上几天再看看。”

“嗯,你动手吧,我抓着他。”明夙一手搂住贾小赦的肚子,一手还捏着左前蹄,让他跟狗子一样坐在自己腿上。

院判取了活血的膏药,从小蹄子一路厚厚地抹到踝关节处,然后用纱布牢牢地扎起来,“先用这药试一试,许是能从鳞片缝隙里渗进去,今日先用冰敷,明日再换热水,老臣今日会值守在太医院,夜里再来换一次药。”

“嗷!嗷!嗷!”贾小赦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只能很滑稽地把这个蹄子翘起来,气得一下下地叫。

明夙捂住他的嘴,“你当你是狗啊这么叫唤。”

“呜呜呜……”贾小赦张不了嘴,又从喉咙里发出哀鸣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连着院判都赔着小心道,“陛下还是松开它吧,幼兽娇嫩,觉得疼了就会叫的。”

好像皇帝陛下是什么麻木不仁的虐兽狂魔一样。

“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明夙揉揉额头,看他往后退了两步,突然问道,“你刚才说的,我一时没记住,你说我是哪儿不适来着?”

院判背后的冷汗已经把里衣都湿透了,额头点地,落下一点水迹,“陛下不小心扭伤了脚腕,这几日不要行走,得好生卧床休息才是,老臣会一日三次来替您换药。”

“很好。”明夙点头,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他这个时候手指已经被咬了好几下了,贾小赦被他抱得动弹不得,气得拿他的手磨牙,咬了许多红痕出来。

他也不恼,低声笑道,“你现在这样可怎么回去?就是回去了,你爹也听不懂你这狗叫唤啊。”

贾小赦已经清醒一些了,气得用力就是一下,尖锐的犬齿在明夙手指上留了两个小血坑。

什么狗叫唤,人家是貔貅!

明夙自有对付他的方法,掐着他的腮帮,把手指拽出来,然后捏着他藏在小角角后面的圆耳朵道,“胆子大了?连我也敢咬了?”

“嗷嗷。”贾小赦就是一时没控制住,缩着脖子哀哀地叫唤,似乎在道歉。

“你说怎么办?”明夙把还在流血的手指伸给她。

贾小赦讨好地吧唧吧唧舔过他的伤口,把上面的血都卷进自己嘴里,柔软温热的小舌头一下下落在伤口处,不仅不疼,还有些痒。

明夙本来也没生气,揉揉他的脑袋,“好了,我不生气。”

他多年没有撸貔貅了,摸角又摸头,还捏着尾巴尖尖上的绒毛球不肯撒手。

心里琢磨着怎么会一碰到那个女鬼,就变成貔貅呢,当年是维持了一个晚上,这次不知道要多久。

万一变不回去,舅妈岂不是以为滚滚失踪了。

忽然一只青色的胖东西从窗户里窜进来,兴奋地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大哥大哥,我刚刚跟有个狗学会的,好玩吧!”

他大哥默默地把头埋在明夙怀里,拒绝观看。

“啊!大哥,你怎么变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