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曾祖父。”史鼒心中一口气不敢松,隐约觉得史老侯爷要说的话对他并非是坏事,“我确实想过爵位。鼐儿可以说不要爵位,是因为他从未落到泥里任人践踏,我也想过好生念书,靠自己走一条出路,可是母亲并非这样想的。”

史钲妻子石氏这样的做法,是勋贵人家对庶子最常用的法子,好吃好穿地养废他。

史老侯爷虽不喜,但对这个曾孙子还是有着公正的看法,“你心胸狭隘不假,却擅长伏低做小,收买人心,我说这个话,不是骂你,成大事者,唾面自干也是有的。鼐儿鼎儿去居庸关已成定局,现在我给你两条路……”

不但如此,他还很会抓紧机会,譬如利用老大和老二的嫌隙给自己谋求好处,假以时日,不说做个枭雄,做个奸臣是有机会的。

史鼒忽然心口狂跳,紧张地看着对面的老爷子,他的命运可能就在他这一句话之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有这样的父母的,并不是所有父母都会无条件爱子女。

史鼒比明夙大一岁,现在十九岁,大鼎比滚滚小四岁,现在十二岁。

第94章

史老侯爷并不喜欢吊人胃口,虽然他们这样的人习惯了说话云山雾罩。

他直接给出了那两个选项,“第一是你入赘,我在余杭有一老友,家中子嗣单薄,唯有一个孙女儿,正值妙龄,家底丰厚,也是世代为官,第二是我在京中替你择一婚事,然后给你谋个差事,以我的爵位,大约可以让你做个笔帖式,以后就看你自己了,刑部侍郎便是笔帖式起家。”

当然了,刑部侍郎虽然是抄写文书起家,但他实际是靠查出几桩大案之后被先帝注意,继而重用,才到了今日的位置。

两条路都算得上好,但在屹立三朝的保龄侯府面前,又都算不得好,史鼒一时间难以决断,史老侯爷也不逼他,反而也给他倒了杯茶,指点道,“不管你做哪一个选择,都不过是起点。从前是我小看了你,可惜你没有托生在你们太太肚子里。”

史鼒从小到大的经历,已经让他移了性情,流于小气,对于一个半路到家的私生曾孙,史老侯爷自问已经做得还可以了。

至于其他,他不想做。

在他这个年纪,唯有自己的喜好才最重要,并非不能,而是不想。

不然他完全可以替史鼒找到一条更好的出路。

史鼒也明白这点,若是入赘,难免要寄人篱下,不比在京城还有侯府当靠山,且世情如此,赘婿所为人所看不起,因此他珍惜地喝完这杯茶之后哑声道,“我愿意留在京城,还请曾祖父帮着筹谋。我虽不堪,但也不敢放弃家族姓氏。”

“很好。”史老侯爷给他又满了一杯,“只当是以茶代酒了,贺你一杯。”

为什么而贺却是不说。

从这天以后,史鼒慢慢进入了京城权贵圈的眼里,众家都知道了老侯爷对于这个擅长搭理庶务的曾孙还挺满意的,老夫人也在帮着相看合适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