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吧,一边是自己的搭档魏尔伦,一边是期望停战的愿望,藏书上写的是和这个时代无关的事情,而最近出版的书籍又全是和战争有关,所以你才用书籍来取暖,畏寒厌倦外出,是在逃避即将来的战争。”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绫辻俯身从身体骤然僵硬的兰堂怀里拿起了一本书,随便打开翻了翻。
“荒神是你故意放出来的吧,当时魏尔伦想要取走他,而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啪的一下合上了书,“八年时间都没有找到荒神,直到我出现?兰堂,我毫不怀疑,如果没有我出现的话,你会装作失忆而和魏尔伦断开联系。”
兰堂确实考虑过这个做法,他一直放任荒神成长,就是不想让魏尔伦带走利用中也。
他会谋划让中也最终找上门来,然后兰堂会自愿作为对手死在他手上,以死亡为代价,这样中也就不会被魏尔伦诱骗,他会把兰堂和魏尔伦都当成值得戒备的敌人,魏尔伦就再没有可乘之机了。
兰堂不想背叛魏尔伦,他作为搭档做不出来这种过分的事。
而魏尔伦绝对不会听他的,所以他只能选择以这种方式沉默地对抗魏尔伦的计划。
“为什么不杀掉我?”
其实最初见到绫辻的时候,兰堂是动了杀心的,因为任何和魏尔伦有关的人都会影响他的计划,但是他最终也没下得去手,因为绫辻太小了,他不可能把他和魏尔伦的恩怨牵连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我知道了。”绫辻淡淡道。
在这让人感觉难堪的对话期间,坐在沙发上的兰堂就像变成了一座石铸雕塑,如果不是有呼吸声从身侧传来,绝对会让人误以为偌大的庄园客厅只有绫辻一个人,寂静像病毒一样在两人之间蔓延,火焰焚烧书籍发出细微爆裂的声音。
窗外沉寂已久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一滴滴拍打在没有关严的窗户上,顺着缝隙落在了地毯上,打湿了一大片编织。
“你会告诉魏尔伦吗?”沉默片刻后,兰堂问道。
他在等待死刑,对话仿佛一场单方面的拷问,因为魏尔伦和绫辻相处的时间比和他长多了。
“不会。”
闻言,兰堂蓦地睁大了眼睛,他就像突然活过来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目光立刻投向了绫辻。
“别总想着最糟糕的方法,如果不满意手里的书,那就自己写,”绫辻抬手弹了一下兰堂的额头,然后才收回手,移开目光盯着跳动的壁炉火焰,冷淡道,“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因为魏尔伦挡了我的路。”
兰堂愣愣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发痛的额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是错觉吗?无论绫辻做出什么承诺,都给人一种一定会实现的感觉,就算对方是魏尔伦,那个在兰堂心目中几乎不可战胜的男人,兰堂居然都……认为绫辻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