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若有女眷,多半不仅要设宴,还要在西面设一露天香案,摆上贡品,让女郎们盛装出席,拜月祈福。
时下的阴阳五行学说认为:月亮属阴,男子属阳,女子属阴,所以秋夕拜月是女郎的主场狂欢,男子顶多陪衬一下,在庭院之中对月小酌,当个背景。
戏璕照旧女装赴宴,秋风凉爽,蟹正肥。饮至半酣,他施施然走到空地中央,跳起祭月之舞。
“长裙连里带,广袖合欢襦。”配上翩跹的舞步,翻飞的衣袂,戏璕周身都镀了一层淡淡的月华,颇有朦胧之美,飘逸之姿。
和那种女子起舞,长袖舒卷的妩媚曼妙不同,戏志才的舞,有一种独属于士子的雅致风流。郭嘉随手击节,唱迎寒之歌相和。
太在乎一个人,很难再用平常心去对待。荀彧本来还有点小忐忑,担心郭嘉喝不惯花香馥郁的桂花酒,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这浪子清酒浊酒,烈酒甜酒,都能对酒当歌,开怀畅饮。
他们三人同饮,通常一般是戏璕先醉。
今晚却有些不一样,可能是风寒初愈的缘故,一向海量的郭嘉居然第一个不胜酒力,醉卧在竹席上。
荀彧和戏璕对望一眼。
戏璕微笑:“奉孝风寒初愈,还是仔细些,别吹着风。”
荀彧点头,上前扶起郭嘉,向后院走去。
一路上难免跌跌撞撞、挨挨蹭蹭,好不容易走进卧房,还没挪到卧榻跟前,郭嘉脚一软,身子直接滑下去,倒在地毯上。
荀彧想把他拽起来,然而喝醉的人,不能以常理揣度,郭嘉一点也不配合,还尽添乱,赖赖地躺在地上,抓着荀彧的手和他对拽。
荀彧也饮了许多酒,已经有些微醺,力气远不如平常,拽了好几下,不但没把郭嘉给拽起来,反被他拽倒,
两个人摔作一团,这浪子还笑。
荀彧:“……”
他的耳朵刚才蹭到了一小片软软的、很柔滑的东西,他怀疑是……
荀彧的目光落在郭嘉的唇上。
近距离接触,被心上人无意识地撩拨了许久,荀彧渐渐酒意上涌,胸膛急剧起伏着,体内似乎有另一个、一直深深隐藏着的他,想要挣脱束缚。
或者说,那也是他,是他不为人知的、不怎么君子的另一面,当郭嘉呼出的热气,再一次徐徐吹拂在脸上的那一刻,另一个他突然占据上风,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荀彧低头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