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一点点在虚空中游动,冰凉的吐息将整片区域的温度都降低了,不知道是冷了还是因为面对未知的恐惧,路西法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起了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不过转眼之间,那条身躯如同山脉一样庞大的巨龙便接近了路西法。

他这才看到,原来巨龙嶙峋起伏的脊背上,还端坐着一个人形的生物。

很难用语言形容,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生物。

很像是一个人,但却有着精灵那样尖尖的耳朵。可和路西法刚刚见到的那只精灵不同,他失去了金子般的头发和碧绿如波涛的双眼。

一头黑发,眼珠中有金色、黑色、绿色等众多的光芒缓缓浮现,糅杂在一起如同两颗星球。但和那条看似是一个死物的巨龙不同,他的眼珠甚至已经不再转动。

只看了一眼,本来有些后背发凉的路西法便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你失败了,”他说,“你变成了一个怪物,而不是神。”

希瑞尔骑着曾经被他收入黑暗维度的巨龙,驾驭着曾经令他如临大敌的古老生物,听到路西法的话,他居然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缺失了最重要的那一环,”精灵轻轻拍了拍巨龙的脑袋,如同抚慰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可用来对付你,够了。走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一直盘桓在空中的巨龙便动了起来。

它的修长有力的长尾猛地一扫,朝着路西法的背后狠狠砸去。

路西法挥舞着翅膀,向上一跃,躲开了巨龙强横的攻击,同时,他再一次故技重施,向着希瑞尔的方向伸出手来,用力推动着空间收缩塌陷,希望能够将精灵单薄的身体压垮。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

精灵诡谲的双眼中光芒一闪,空间中无形的重力便一下子停住,像是一头撞在了一面坚硬的盾牌之上,强大的势能无处释放,竟然调转方向反弹了回来。

路西法被当胸击中,胸口立刻塌下去了一块。

同时,巨龙尖锐的爪子迎面袭来,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将路西法的上半身撕开了一半。

萨姆的身体喷溅出鲜红的血液,魔王黑色的翅膀剧烈的颤动着,轻柔的黑色羽毛如雨滴一般,洋洋洒洒地落下,遮天蔽日。

但很快,身体被撕裂的地方泛起阵阵黑烟,伤口很快便被修复。

路西法咬了咬牙,神情狠戾:“即使你杀了我,试图进化成新神而失败的生物也会很快死掉,你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希瑞尔周围却裹挟着一片混乱无序的各色光芒,把寂静的黑暗搅得乱七八糟。他的面孔依然俊美非常,鼻梁挺拔优美的弧度还是能让爱美的人看直了眼睛,可曾经像是永久面具一样的的笑容却消失了,只有一张异常冷酷、严峻而冰冷的脸,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

“我只需要你死,就可以了。”

路西法却昂起头,放声大笑了几声,而后充满嘲讽意味地说道:“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海因希里是你的敌人吧?你在地球建立了这么多亡灵之力的观察哨,动员了几乎所有人类中可用的力量成立了那个‘光明’,不就是为了对付迷途军团吗?你死了,亡灵就会踏着我们的尸体,踏着人类的尸体,将整个宇宙变成亡者的世界。你真的愿意为了杀我而付出这样的代价吗?更别提,你或许根本杀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