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动了一下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绳子缠得很紧,而且还是死结……水管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震动,咣咣响了几声后却没有丝毫坏掉的倾向,孙翔见此,也就不再浪费体力,反而放松身体继续休息。

他的脑子很乱,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连带着心跳过山车似的上上下下。逆流的血液让他手脚冰凉,被捆着的双脚也麻了,有些不利索,孙翔折腾了半天才勉强曲起僵硬的膝盖。这时候,由木板隔着的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隐约传来人的呻吟,像是刚刚转醒。竖起耳朵停了一会儿,在确定对方身份之后,孙翔哑着嗓子开口。

对面的罗辑很快就给出回应,在得知彼此没事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商量起逃出去的方法。

“现在应该没有过太长时间……我推断是第二天中午,我们昏迷的时间大概是十到十五个小时,昏迷的原因是后脑遭到重击……”罗辑扭了扭脖子,他的头到现在还是晕的,一阵一阵呕吐欲窜上来,却因为没有进食而吐不出东西。小小的呻吟过后,他强打起精神继续分析:“门是从外开的,我觉得我身后这扇窗户是比较好的逃出地点,虽然有点高……不过也不是做不到的程度,在解开绳子的前提下……”

“喂,四眼,”孙翔的声音隔着木板传来:“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先把这该死的绳子解决了。”他一边说着,还用力挣扎了几下。

“……”罗辑沉默了一会儿,努力眯起眼睛观察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离自己身侧大约有半米不到的地板上,躺着一枚一指长、已经被锈迹覆满的螺丝钉。

“我发现了一枚螺丝,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尝试一下……”他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接着挪动身体往目标靠过去。

这个过程自然不轻松,因为手脚都被捆绑的关系,就连转个角度都异常困难。罗辑曲起双腿,撑着上半身好不容易把方向扭过来,已经是气喘吁吁。他靠在水管上歇了一会儿,咬咬牙伸直腿,想用脚后跟把钉子勾过来。

毕竟两者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虽然算不上多远,但对于现在的罗辑来讲简直是一条难以跨越的沟壑……被反绑的手腕扭得生疼,粗糙的绳索摩擦着勒紧,手指因失血而渐渐失去了知觉。他重重地抽了两口气,咬紧牙关撑直了腿,好不容易让脚后跟落在钉子上方后,小心翼翼地往回拨动。

仅仅过了几分钟,就已经满头大汗,被捆住的双脚已经发麻,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好不容易把钉子弄到臀部底下时,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脱力般的软倒靠在一旁,休息了一下等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蒸发了,才挪动身子回到原来的方向。

接着就是努力伸长手指去勾那根钉子,好不容易指尖触到了一点点,罗辑尝试着很多次将其往回拨,最后总算是拿起来了。当钉子攥在手里的时候,他先是估计了一下长度大小,接着便开始用尖锐的那一端挑断麻绳中的纤维。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活儿,因为手腕被捆着,整双手的血液不流通,导致有些不利索。不过既然都进行到了这个时候,就说明真的有希望,罗辑没有放弃,而是特别耐心地一点点、一点点将它们从粗麻绳中勾出来,一一弄断。

而孙翔也没有选择坐以待毙,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也跟着四下寻找可以使用的东西。最后他摸到了自己被绑着的这根水管后面有几块凸出来的石头,思考了一会儿,孙翔瞧见自己胸前衣服的拉链扣,于是他尝试着用牙齿咬住然后大力扯动,纠结了半天牙都酸了,总算是把拉链扣的把手扯了下来。

那把手是金属制的,大约两个指节的长度,材质还算硬,就是有点薄。孙翔将其吐到地上后用手拿住,就着身后的石头把薄的那端磨尖锐了,接着开始割自己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