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埋在樱花树下的人,不痛苦吗?”

“…………我们来打个赌吧。”

皇昴流从回忆中,静静的张开眼睛。他直视着面前这幻境中的樱花树,直视着站于树另一边的男人,沉静的面庞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中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这么多年了,这个模糊的场景一直盘亘在他的回忆中,这段似是而非的对话一直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以至于现在都有些无法确定,他是真的与那个男人再次相见了么。

对面男人隐藏在墨镜后的眼也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对方。那种哀伤、仇恨、又混杂着重逢间激动与兴奋、仰慕甚至还有点依赖的百味陈杂的目光,如若不是经历过大不幸,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眼中的——他觉得很有趣。取下口中的烟在脚下睬熄,男人稍稍整了整黑色西装和风衣外套的领子,露出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昴流君。你长大了许多,日渐阳刚成熟,与北都愈发的不像了呢。”

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让皇昴流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唇开口道,“你是来狩猎的么?”

男人歪了歪头,笑意更深,“是不是呢~?”

“星史郎先生,在国家大体面前,我们的个人恩怨都该放下。”皇昴流道,“如果镇守皇居的勾玉被夺,整个东京的鬼怪都会兴风作浪,而一直镇压着他们的皇居也会成为重灾区,后果不堪设想。我希望能立刻回去保护神器。”

被成为星史郎的男人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昴流君,你还是这么天真可爱啊,看来我都要收回刚才所说的话了。”他又低沉的笑了几声,“神器?国家?你们天龙的梦见没有找过你么?你还被蒙在鼓里?”他看见对方微微蹙起眉头,继续说道,“还有不到两年。世纪末,整个世界都会毁灭,一个东京,一个所谓的神器又算得了什么呢?”

“什么?”皇昴流终于变色,他不敢相信这样不着边际的话会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可如若是事实,那实在是……

“相比之下,我们这些与末日息息相关的人物,比那些什么神器要重要得多。你居然跑过来保护它,真是本末倒置。”星史郎的手插在兜中,微笑着打量着对方惊疑的神色。

但皇昴流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看着对方的目光中已经隐隐有了敌意。“你到底来做什么。”灵气在体内流转,他已经不想再废话,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星史郎依然不为所动,“这里是我的幻境,以现在的你还无法突破。我也不想伤害你,只是希望留你在这直到这件事尘埃落定。在此之前,我们何不叙叙旧呢,昴流君。”他唇角妖异的挑起,从兜中抽出的手已经捏了一叠黑色的符纸。

皇昴流心神一跳,猛的向后连跃几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同时手已开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却依然失去了先机。只一瞬间,星史郎手中的符咒在半空中化为一颗颗漆黑的长钉,朝他激射而来。

与此同时,唐谢二人正飞速离开战斗现场,朝之前地下金库八尺琼勾玉的所在而去。施展结界之人已被拉入幻境不在此空间,结界片片消融,变得千疮百孔,原本的世界逐渐显露了出来。

在离金库还有不到百米之时,谢文然停住一把拦下身边的人,仔细闭上眼感受着四周逐渐紊乱起来的精神力,力图将其透散出结界感受外面皇居的动静。“神器已经被他们转移,不在原处了……快走,这里已经被布满了陷阱!”

唐寅点了点头,跟随谢文东往一个方向而去,那正是他庞大精神力探测出正在转移路上的八尺琼勾玉的位置。也就在说话这一刻,最后残留的结界也消散了,二人瞬间回到了咒怨中的现实世界。

整个国库和周围的树林范围内,已经被特警团团包围。从唐谢被卷入到结界中,到战斗结束也不过十分钟左右,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集结大量人马并做好准备,谢文东也不得不赞叹一把东京警力的办事效率了。也许是知道敌人的强悍,也许是因为此次事件重大,所有警察端着枪瞄准自己负责的区域都严阵以待,就见两个人影突然在包围圈内的一点出现,并正以极快的速度试图突围,顿时一齐开火。

唐寅双手向前一展,施展念力配合着异能在身上形成保护层,将子弹弹回,引发一连串的惨叫。与此同时八咫镜出现在他胸前,光芒一闪之间二人半径二十米以内的所有人员尽数被吸入其中,一下子形成了一个真空区域。而伴随着唐寅的高速移动,区域还在不停的扩大——这个吸收距离已经是八咫镜目前的极限。

“樱树之所以每年都开出美丽的花,就是因为在它的下面埋着尸体。樱花的花瓣应该是白色的,像雪花一般的雪白色。但是……樱花的花瓣却是淡红色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它们吸收了,埋在树下尸体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