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还在渗出的光粒子为她引来无数回头率,但西维亚却毫不在意。她看了眼赛罗气鼓鼓的脸,估计再笑下去对方就要扭头走了,于是也见好就收:
“我真的不喜欢看医生。”
银十字西维亚向来能不进就不进,而不止是她,宇宙警备队的战士们大都有同样的毛病,每每都把银十字的医生气成河豚,连带着对佐菲也没什么好脸色,这让警备队里唯一愿意乖乖听医嘱的好孩子总是十分委屈。
“那你笑什么?”被人牵着走在街上的经历大概还是第一次,赛罗看起来有点别扭,但也没有想过要挣开这人微凉的手:“不是在嘲笑我吗?”
“当然不,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默默把舌尖上的“好骗”两个字压了回去,西维亚停下脚步,在赛罗不解的目光中弯下腰,视线与他平齐:“如果那让你觉得不开心,我向你道歉?”
“……”赛罗又愣住了。
他很少听到这样恳切的言辞,尤其还是来自于一个肉眼可见比他年长的长辈。他所熟悉的是同龄人有意的孤立,大人们怜悯的疏离,虽然不至于让自己过得备受欺凌,却也没有那么多值得回忆的温暖和期待。
西维亚是第一个。
眼底明明白白只倒映着自己、只注视着自己的人。
“好啊,”
年轻到还不知矜持有度为何物,全凭一腔幼稚的本心横行。赛罗毫不认生地点点头,顺杆爬得飞快,似乎完全没有想过对方就是跟自己客气一下的可能性:
“你答应陪我玩,我就原谅你。”
赛罗的声音还有着幼童的影子,却远比她在宇宙停过的风声无暇。西维亚想起永夜之间点燃黑暗的恒星光辉,以及她跨越星系时偶尔惊鸿一瞥的星河洪流,恍惚发觉,有些人就是有这样与生俱来的能力,仿佛永不熄灭的明灯,只需要一眼,就能吸引途中不停跋涉着的旅人。
我还是老了。
西维亚双手撑着膝盖,在街口终于由远及近的嘈杂脚步声中,这么出神地想。
不然,她为什么会开始喜欢这样只有孩童才会有的干净眼神,会不忍心拒绝从他嘴里说出的根本算不上请求的请求。
“可以啊。”
佐菲来找人的动静已经近在咫尺,正隔着一条街对着她咆哮。而西维亚没有去听他又叨逼叨了什么,只是在发小扯住自己的背鳍扔上担架之前,伸手摸了摸赛罗的脑袋:
“只要还能再见面。”
只要我还能活着。
“啊……嗯,就这么说好了!”
被四周突然热闹起来的嘈杂吓了一跳,赛罗有点懵逼地看着一个长得像课本上宇宙警备队队长的男奥气势汹汹走过来,捋起袖子似乎想打人,却在走到西维亚背后时放下了胳膊,一脸忍耐地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