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Jarvis你给我一个设置这种万一被敌人发现可以立刻用它来将你置于死地的程序的理由。”Tony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而认真，他的嘴唇抿的紧紧的，眉头皱的让人想伸手抚平。

“Dr.Banner在您昏迷的时期曾问过我一个问题，”Jarvis不慌不忙的娓娓道来，“如果您没有醒过来我会怎么办。我经过了长时间的运算发现自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Jarvis不能存在于没有Tony Stark的世界。而您如果继续做一个超级英雄，类似于这次的事件就有再度发生的可能。所以我恳请您为我设置自毁程序，让我能够在万一有一天您发生那2%的情况的时候摧毁自己。”

Jarvis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就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但却让Tony在心口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怪Bruce的多事还是该训斥Jarvis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该死的想法，又或者夸赞他产生这种想法。他甚至根本无法思考，只能震惊的沉浸在Jarvis带给他的这种复杂的——温暖的，酸涩的，疼痛的，带些愤怒又带些甜蜜的——情绪里。

他一直沉默了很久，直到Jarvis迟迟等不来回答而询问他。

“Sir？”

听到Jarvis的声音，Tony强行让自己的唇角弯起一个向上的弧度而做出一个调笑的表情，却无法掩饰棕色的大眼睛里面浮起的水雾，“我说，你这算什么，殉情吗？”

Jarvis这次的语速比以往都要慢上几分，“如果您愿意这么认为的话。”

Tony的鼻子有些酸——好吧，不是有些，是很酸，可他不想承认。所以他拼命的深呼吸了两下，又眨了眨眼让那些水雾散掉，并尽力控制着声音不至于那么颤抖，“我会考虑——我是说，只是考虑。所以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你都不准有什么擅自的举动！”

他必须要给出一个这样的威胁，他太害怕突然有一天他起床之后发现Jarvis消失了，那他一定会疯掉。虽然自己现在根本还没设置那个该死的自毁程序，但Jarvis已经足够智能——至少如果他一定想要终结掉自己的话——是可以做到的。

“遵命，Sir。”Jarvis毫无疑问的立刻对他进行了保证，迅速的让Tony头一次产生了不可相信的错觉。

“我是说认真的！”恶狠狠的强调了一句，Tony很难说清这种心中突然泛起的不安是来自何处。

“自然是认真的，Sir。”Jarvis话很轻易的就安抚了他焦躁的心情，“对您，我一直是认真的。”

Tony终于略微放下了被吊起的心，精神不算太好的他经过这一会儿不禁有些疲惫，靠在靠枕让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揉了揉眼。

Jarvis全面覆盖的摄像头自然捕捉到了他的这个动作，并作出了合理的反应。他将房间的温度上调了两度，“您该休息了，这会有利于您的身体恢复。”

Tony难得的没有跟Jarvis讨价还价，而是顺从的躺进了被子。他就那么安静的侧躺着，半张脸都几乎陷进枕头里，长长的睫毛轻轻闭合，眉心似乎还有一点蹙起，几天未修整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有一点颓废，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味道或者说美感。他的呼吸平静悠长，但Jarvis知道他并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