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似乎着迷一样的看着Jarvis,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摸到的却只是一片虚空。

“Jarvis。”复杂的情绪终于翻涌上Tony的心口,压抑多时的悲伤在他最亲密的管家面前终于无可遁形,Tony嘶哑的叫了一声,刚一眨眼泪珠就从那棕色的眼睛里滚滚滴落。

“Sir?”Jarvis的声音似乎有几分慌乱,他抬起手——虽然知道这并不能带来触感——轻缓的抚摸在Tony的脸上。

“我想过了,你说的对。”Tony将手覆盖上Jarvis放在自己脸侧的手,就好像能感觉到对方一样。他吸了吸鼻子,但却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悲伤,眼泪就像决堤一样随着话语不停的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我会给你设置自毁程序,等我再好点了咱们就开始工作。”

“Sir,”Jarvis犹豫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手指轻柔的抚着Tony的泪滴,只可惜完全无法阻止它继续滴落,“是我的提议让您如此悲伤吗?”

“不,不是你的问题……”Tony的声音哽咽着转过头去,勉强止住泪水才回过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就连当初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都没有。

“别哭,Sir。如果是我的原因,那么就请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看到您的眼泪绝不是我的本意。”Jarvis的声音跟眼神一样温柔的让人沦陷,Tony刚止住的泪水又不禁再度溢出眼眶。

“不,Jarvis。”因哽咽而嘶哑的声音缓慢却坚定的从Tony口中吐出。

“我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Jarvis的影像用胳膊环绕住Tony,嘴角弯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那么,Sir,如果您的悲伤是因为这会让我的系统寿命缩短到跟您生命同样的长度,更是完全不必。”他将身体前倾,浅色的薄唇重叠在Tony的嘴唇上。

“因为跟您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像永远那么长。”

Bruce觉得事情很诡异,明明他进房间之前Tony一脸痛苦到恨不得捅自己两刀的神色,怎么只过了这一会再出现的时候就突然变得满脸甜蜜,甜蜜到周围全是粉红泡泡。Bruce揉了揉眼睛,好像还看到一些光着屁股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围着他飞来飞去。

“Tony?你没事了?”好奇和关心让Bruce走上前去拍了拍Tony的肩膀。

Tony的眼圈和鼻尖还是红的,但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往两边咧,“没事没事,我好的不得了。”

“呃……”不明白怎么这一会变化这么大,Bruce挠挠头,“你没事就好。关于Jarvis的问题,希望你不要怪我。”

“怎么会。”Tony夸张的拥抱了他一下,“不过说真的Bruce,你是怎么看的这么透彻的?其实你的第二专业是心理学吧?”

Tony当然没把这句话当真,他只是习惯性的调侃一下而已,但没想到Bruce一脸诧异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WTF??Bruce你怎么会去学心理学那种东西?天啊这世界怎么了,Jarvis快帮我查查是不是太阳其实是方的?”

Jarvis自然没有执行这个莫名其妙的指令,Bruce也没搭理大呼小叫的Tony,他径自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你知道的,我跟他……Hulk,我们虽然是一个人,但其实又不是一个人。”

“有一阵子我真的快被这种感觉逼疯——迷茫,诡谲,自我否定,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个身体到底是我还是他,他又是不是我……反正就是那么一堆乱七八糟的糊涂事。”

Bruce耸肩,“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真的疯掉,我就去研究心理学了。好在效果还不错。”